而太子今日一出……
谢灵沁倏然明白了,太子的确是露了一面,可是正因为他露那一面,让聂二爷等人不敢在灵堂动手,而改在这城外。
看似是不要污浊了都城,实际上是给了聂醉儿逃命的机会。
一路出城,聂醉儿如果要逃,有千百条路。
看来,这太子和福悦赌坊有机缘啊。
又或者,这个太子,也好聂醉儿这一口?
又或者……
也被聂醉儿吃过?
不知为何谢灵沁浑身鸡皮疙瘩起,目光又倏然看向白玉。
那眼神太不怀好意,太阴暗,以至于白玉挑着眉毛看着她,“看什么,没看过美男。”
“美男,那你不打算去帮帮你的心上人。”
“什么心上人,不要乱说。”
“哦,你看,聂醉儿中了一剑,流了好多血,伤在勒骨位置,应该,很痛吧……腹部……这可是伤在要害……”
“你住嘴。”白玉倏然看向谢灵沁,“不许乱说,她才不会死。”
“死与不死也不是我能说得算的。”
“砰。”地面上,随着一道掌风四起,除了谢灵沁和白玉所处的那棵大树,四面几棵粗壮的大树尽皆轰然倒地,可见双方斗得多么凶悍。
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相较于嘴上说着没什么面上却一脸紧张的白玉,谢灵沁是真淡定。
无非就是黑帮内讧而已,而朝廷看来是早就忌惮于此了,乐得清闲,一会儿,只等来收尸就行了。
还能白得福悦赌坊那么大的基业,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坐收渔翁之利。
而此时,双方败倒,聂醉儿青丝散下,双目血红,靠在一截树杆上,一身是伤,而对面,聂二叔和聂三叔看着聂醉儿,明显也是站不起来了。
“侄女儿,你这是何若,若是我们伤了不能动了,不是把福悦赌坊便宜了别人。”聂二叔提着一口气还试图在说服聂醉儿。
聂醉儿此时抬手抚一把唇边的血,笑得风情又冷酷,“就是便宜了别人,我也不想便宜你们。”
“你,真是不识好歹。”聂二叔拿起一旁的剑,试图想站起来,不过又无力颓然的坐了下去。
而这时,白玉终于自树上跳了下去。
捡起地上的剑,直指她的眉心,“你也有今天。”
------题外话------
新枝在死命的吆喝啊,你们听到呼唤没有啊嘻嘻嘻,下午14:00有二更哟
“明抢,还如此冠冕堂皇。”聂醉儿收回手,缓步上前,锐气尽露。
聂二叔和聂三叔见此,话不多说,退后一步,对着身后一抬手,“既然侄女儿如此说,叔叔们也不好解释了,那……”
“太子殿下驾到。”
堂外忽听一声高喊,聂二叔声音一顿。
隐于角落的谢灵沁足尖儿都是一颤。
太子来这里做什么?
福悦赌坊是江糊势力,是个权贵都只敢暗里结交,更惶论如今虽没有人议论,却大多数人心知肚明的,并不受皇上荣宠的太子。
此时,灵堂里所有的人立马收剑回销,望向了门口。
那只带着一名护卫从容而来的男子。
似一捧雪,透着寒,秋风揽月,却不可亵渎。
白玉发冠,黑色素袍,加一双冷沉的凤眸,气势无声中凌冽。
那是居于高位的王者天生而带的贵气,是太过俊美绝伦而让人折服的本事。
“见过太子殿下。”
所以齐齐跪礼。
聂醉儿低眉垂首,“没曾想太子殿下驾到,民女荣幸,家父得福。”
“人死,为空,愿安歇。”宇文曜走过来,并不叫人起身行礼,而是缓步上前,拿过一旁的纸钱,轻轻的放于火盆里。
每一个动作,都叫人提起了心,大气不敢出。
“今日家父下葬,让太子上心了。”半响,聂醉儿率先起得身来,轻声道,“我想,我这些叔叔伯伯们,也自是感激的。”
这话,意有所指,宇文曜扫她一眼,凤眸里光束淡淡,“哦?既然如此,为什么,看起来,这里不太平静。”
“太……太子,小民等,正在处理家事。”那聂二叔此时紧着声抬起头回道。
“家事?”太子不看他,而是拈着手指,语气深沉莫明,“不管是家事,还是私事,这是北荣都城,是灵堂,当该死者为大。”
聂二叔心一沉,脸上忙搭着讪笑,“太子殿下说得是,小民万不敢在此造次。”
“知道就好。”
太子这才理了理袖子,眸光又往灵堂某处一扫。
谢灵沁顿时一惊。
太子发现她了?
不会把她给拧出来吧,这厮没人性的,小心眼的,狭隘的……
“心胸要放宽。”谢灵沁正思着,便听太子道。
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话落,便直出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