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洲一本正经的思忖半响,复又正色的征询谢灵沁,“灵沁小姐,你觉得,这姜大夫是不是无辜的?”
谢灵沁眉头一抽,她当然希望姜大夫生不如死。
可是,此时此刻,随着柳云洲看过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倒不是对她多信服,而是,连柳大公子都问她,那她不管说什么,都会成为重点。
可她谢灵沁要如何说呢,如果斩钉截铁说是姜大夫所为,那谢将军不蠢,加上二姨娘恨不能她死,稍一揪着错处,反而能把自己给折进去。
唯望这个柳云洲今日脑子开些窍了。
所以,只一瞬,谢灵沁谨礼颔首,面色温和,“姜大夫为我们把脉切诊自来尽心尽力,其他我也未具体了解,不过,人心之善,之叵测的,谁也想不到。”
“所以,灵沁小姐你也觉得这姜大夫许是被人陷害的?”
谢灵沁……
他是哪只耳朵听出了这个意思?她分明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好吗,还特意停顿了好吗。
“这小衣又岂是能随便到一个人身上的,这事儿,确实很奇怪,可说陷害,谁又会陷害姜大夫呢。”
谢灵沁只得耐着性子,轻声道。
其实是希望这一句话可以粉饰太平的挑动谢将军的疑心。
不过……
柳云洲这个迂腐的大公子却再一次拆台,竟极赞同的道,“确实,以小看大,还是当细查。”
谢灵沁……
如果不是她知道这柳云州是真书生,真迂腐,真正直,真缺根筋,她一定立马劈了他。
心里轻呼一口气,谢灵沁唯看向谢装军,希望这个自私讲面子的父亲,不要在意柳云洲的话,直接让姜大夫生不如死最好。
谢将军此时却看向柳云洲。
这柳云洲是这都城里远近闻名的大才子,知书识礼,一表人才,家中虽无人作官,却也是大世家,再加之有淑妃娘娘那样的后台,他得罪不起。
左右一个大夫而已,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这样,还能得柳大公子一个好。
谢将军这心中所想,又岂能逃出谢灵沁的切切关注,当下心沉谷底。
再一看柳云洲,竟然还一派风清玉朗的看着她,轻轻微笑,“灵姐小姐见解独到,我就知道,不是寻常女子能比的。”
柳云洲一语,原本正思忖的谢将军复又看向谢灵沁。
陡然一瞬,那眸光锐利明亮,明显心生疑惑。
谢灵沁无语至极!
眼角余光扫向柳云洲……
柳云洲竟再次对她微笑示意。
那眼里的意思就好像在说,“灵沁小姐,我在帮你得到将军大人的重视,你不必谢我。”
谢你,我谢你个大佬。
不一掌拍死他,都是因为她谢灵沁此时人微力薄。
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柳云洲是最好的证明。
她现在是万万不能让谢将军对她生疑的。
敛起心思,谢灵沁只能做着那幅恬静的样子,直到感觉到谢将军没有异样的移开目光,这才松下一口气。
然后,谢灵沁便听到谢将军的声音响起,“柳大公子所说也不无道理,如此说了,今日,我就先且放过你,直接把你交官去查,若是背后当真干净,也能还你清白。”
“这……”姜大夫愣着一张脸,须臾,又知道这已是对他的极大宽容,立即磕头应是。
“不是我,你该谢柳大公子为你求情。”
“是是是。”姜大夫又转头对着柳大公子磕起头来,“谢柳大公子说情,谢柳大公子英明。”
英明个死人!
谢灵沁一双眸子平平静静,五脏六脏却都有火。
谢将军那原本指着姜大夫的剑,此时也回收入鞘。
姜大夫这才吞了吞口水,只是……
空气中,突然一股尿躁味传来。
随即,众人捂住口鼻。
竟是这姜大夫,吓得……尿了裤子,这都放过他,还吓成这样?
这下,可真是晚节不保。
谢将军身旁的护卫立马上前将姜大夫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