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问道,左晴笙点了点头,将医院的事情都全权交付给了阿静,让她妥善处理那个如今还在昏迷不醒的孩子。
她跟着那个男人的步伐往外,想要离开,然而离开之前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扇紧闭的房门,她几乎都能够想象得到那孩子苍白的一张小脸儿,紧紧抿着修薄的唇,脸上都是坚毅而又痛苦的颜色。
“你没事儿吧?”
男医生停住了脚步,左晴笙有些慌乱的转过头看他,连忙摆头,“我……我没事儿。”
她也咬着牙,垂头看着地上。
跟前的男医生早就已经在她给阿静交代事务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办公室的更衣间,换好了一身便装。
蓝色的衬衣,衣襟口的纽扣解开了一粒,露出精致的一线锁骨,修身的裤子将身形修饰得几乎完美,那男人又恢复了一脸温和的模样,白净的脸上挂着笑容,一番儒雅的模样。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够和贺廷琛那样的人相处,甚至两人之间的相爱相杀,也完全不能够成为阻拦住互相解救对方的脚步。
“你也不用太担心,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并且贺廷琛的话,那男人福大命大,有你这样的未婚妻担忧着,想必他也不敢就这样死掉了。”
听着他的话,左晴笙苦笑了一声,终究还是抬起了头来,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两人很快上车,车子飞驰出去,速度快得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的,左晴笙转头看了他一眼,浑身都散发着儒雅的气质,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可以直接用冷毅来说明。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左晴笙看着他,缓缓问道。
男医生头也没有回,淡淡说道。
“我姓姜。”
左晴笙愣了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姓氏罢了,他没有说出来自己的名字,那她若是有事儿的话,应该叫他什么?姜医生?还是姜先生?
她又垂下脑袋,看起来颇有几分丧气的模样。
姜辰默默的转头看了她一眼,“我看你这样没有信心的话,其实也可以不用去找什么所谓的律师了,他就算是找到了一点儿线索,估计都在看见你这张脸的时候,忘了个干净。”
左晴笙被他一呛,也不由得咬住唇瓣,勉勉强强的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目光直视眼前玻璃外的景物。
这一条路很熟悉,是走向贺廷琛曾经那一座老宅的路,她不由得又开始发愣。
“那律师就是住在这边的吗?”
姜辰没有说话,手腕轻轻一动,他只是默默的将车速提到了最快。
那青年医生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了左晴笙的脸上,他看了跟前这女人半响,也知道她心中苦闷,贺廷琛既然都已经消失了怎么久了,难免不会遭受到什么危险。
他上一次和贺廷琛联系的时候,还是他结婚的前一天,那男人虽然在电话中也露出了一幅神色匆匆,没有什么时间闲聊的样子,只是催促着他明天必须要到场。
他自己当时还并没有在意,只是当做贺廷琛还是因为婚前公务繁忙,所以才会用这样急匆匆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然而第二天他刚刚要离开医院,却是被突然来的一出急诊给耽误了时间。
等到自己从手术室当中走了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了。这个时候累得浑身都酸软,就连腰肢和手腕都直不起来,抬不起来。
当时便只能够打电话去和那个男人赔不是,却是没有想到,贺廷琛的电话竟然已经接不通了,他原本还以为是因为那家伙没有见到自己到场,所以生气了,或者有了小脾气。
故意将自己的手机挂断,或者是拉黑不接电话,但是等到他想要出去打探情况,赔礼道歉的时候,医院里却突然来了好多的病患,直到今天才稍微得空能够歇息一会儿。
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走到了医院的大厅里,就看到了正在和咨询台的小护士起争执的左晴笙等人。
“现在我们就这样干着急也没有用,孩子这边也没有什么大碍,我看你现在还是先去找贺廷琛为好。”
那男医生看了左晴笙半响,只能够憋出来这句话。
左晴笙面上显露出为难之色,她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足尖。
“我也试着去寻找过了,但是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根本没有贺廷琛的消息,他究竟是到了哪里去,还是现在被谁给胁迫着,我都没有一点儿消息。”
她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有些昏暗,一双眼睛有些发红,她盯着雪白的地面瓷砖,而自己的眼睛却又像是蒙上了一层血色。
“这么久了……我整日还不是只能够干着急?”
左晴笙的话语带着一点儿哭腔,男医生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又接着问了一些问题。
“他身边的人,不管是助理还是保镖,全部都换掉了一批吗?”
左晴笙点了点头,“是的,只要是我有一点儿印象的人,现在全都消失不见了踪迹。”
她正要接着说,然而那男人却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她的目光也跟着变得冰冷。
“怎么会呢?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哪里会找不出证据来?”
他的笑容阴惨惨的,左晴笙也是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对那个男人的着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很好,才能够让一个刚刚还春风得意笑容满面的人瞬间变成这样一番模样。
左晴笙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是啊,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儿踪迹呢?那些人的消失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但是从目前这样的一个情况看来,能够帮助她,而不会打草惊蛇的办法,还根本就没有。
男医生看她为难的模样,脑中不由得瞬间滑过一个人。
他略一沉思,缓缓说道。
“我记得贺廷琛他有一个最信任的律师,想要找证据的话,去找他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