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粗暴地拉开,傅斯渊逃命一般地离开,余下红褐色的卧室门孤零零地晃荡。

季衍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爱人以百米冲刺一般的速度离开,不由用手遮了遮眼睛。

他们结婚两年了,双方对各自的性格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傅斯渊气质有些阴沉,冷着脸的时候瞧着挺吓人,但其实很会照顾人,以前虽然偶尔会流露出丝丝沙雕的意味,但终究是比不过现在。

所以……傅斯渊脑子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整个人都在沙雕界一去不复返。

以前那个沉稳的自家爱人呢?

季衍遗憾的摇了摇头,打了一个哈欠,他戴好眼罩盖上轻柔的棉被,开启了午休时间。

而另一间卧室的人,远没有他这般平静。

浅灰色的装饰风格使这件卧室透着简约的气息,里面物品不多,床头柜上摆了一张照片,再往里走便是一张桌子,上面只零散的放着一些私人物品。

傅斯渊背抵在门上,后背触感结实而又冰凉,他打量了房中几眼,接着缓缓滑下,只用手抵住额角。

午后阳光最为惬意,轻轻的洒在室内,流落到傅斯渊这里时,却是没有半分温度。

他手背上青筋凸起,指节因为大力而隐隐发白,不知在隐忍着什么。

傅斯渊觉得自己疯了。

他在修真界中几十年,少年起便孤身一人,从未有过道侣,更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动心竟然是对着别人的道侣。

他意外夺舍占了这具身体,而后竟然妄想.......

那些隐秘的心思骗不了任何人。

他曾经的血液里含着一些妖兽的血脉,那些最原始的欲.念没有因为换了一具身体而消失,而是沾染在了神魂里,伴着他从一个世界到另个一个世界。

到了现在,他已经骗不了自己说是原身留下来的意识。

那是他的。

那些心跳、悸动,无法言说的浓烈情感都是他的。

傅斯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打量这间卧室。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这里曾经的主人,带着花纹的桌子上放着钢笔,几个文件夹规整地摆放着。

傅斯渊心想:这原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视线寸寸巡掠而过,最终定格在桌子所带的抽屉上。

冷色系,一个把手闪着金属光泽,这间屋子的一切都十分随意,唯独这个抽屉上装了指纹锁。

傅斯渊见过这个,和大门的很相似。

不知怎么,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这个抽屉里的东西很重要。

傅斯渊垂下眼睛,右手的拇指食指微微搓捻。

原身的身体很好,双手上没有疤痕,指腹上覆了一层薄茧,大概以前过得不错。

他顿了一下,伸出食指覆在上面。

一道微弱的蓝光一闪,傅斯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左手用力一拉,整个抽屉被他拉了出来。

里面放着一些小物件,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厚厚的本。

可能已经是很多年了,纸张泛着微微的黄,封面用一层薄膜小心地包裹起来,看得出来,原身极其珍惜。

傅斯渊缓缓打开,令他诧异的是这是原身的日记。

【三月五日晴我看见他了。】

【校园偶遇,他和朋友在一起】

傅斯渊眉头皱起,他翻了几页,都是一些琐事。

这些写下来的东西没头没尾,只是寥寥的几句话,有的不标日期,更像是随笔一般的存在。

而每一段话里,都有一个‘他’。

傅斯渊继续往后翻。

【我又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很烦。不过今天看到了他。】

【和朋友创业,希望一切顺利。】

【期待再见】

零零散散的,俱是生活琐事,不过总少不了‘他’,这是原身亲笔所写。

傅斯渊眉心死死地皱起来,原身独独将这个抽屉锁了起来,他总觉得里面有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不知不觉地翻到最后一页。

只有几个字,字迹苍劲,许是带着原身的情绪,力透纸背。

【他是单身主义,我无望了。】

傅斯渊整个人顿住了,他知道什么叫做单身主义。

他又翻了一页纸,不知道间隔了多久,只有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