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将被困单于王庭,我怎么会去招惹乌别克?”
月狐面无表情,不爽之意浓烈:“我认为这是我与你交往的代价,是乌别克发动的报复和警告。虽然他请示王庭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职权内,他还是能借助其他事件,向我施加压力。”
“比如现在,右大将珍爱的鹿群被外来的人猎杀,这个人不好处置,处理不好会影响乌别克的未来,也同样不利于我。现在别说是三百骑,就是让我将所有能骑马射箭的男人集合起来,我也只能接受。”
月狐语气不甘:“所有人都在等待昏聩的单于老死,现在没有愿意得罪左谷蠡王。他的儿子不去左部,却来右部,目的是右谷蠡王王庭所在的西域,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偶然、巧合。乌别克比商人还要精明,他肯定也在怀疑这件事情背后的力量。”
当年,二十五六岁的左大都尉伊稚斜转调为右谷蠡王,只带百余骑前往西域,借助乌孙、呼揭的力量,成功将西域从右部割离。让征服西域的右贤王祁连遂失去对西域各国的统治权,为专管西域征税、征兵的仆僮都尉府筹建打下了最重要的一步基础。
在西域,伊稚斜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尤其是老右贤王祁连遂新死,伊稚斜又重整左部之后蓄势待发的时间里,西域各国对伊稚斜有着别样的期待。
祁连别努嘴挑眉,神态俏皮,轻蔑笑道:“他也该死了,正是因为他老了,还比以前更贪婪。所以汉军才会在马邑设伏,诱他入围。好在日月庇护,有天王警示,不然又是一个死在弓弩下的单于。他如果中伏战死,应该是这一百年里第二个了。”
第一个中伏战死的是祁连允,被赵国战神李牧设伏围杀,十五万赵军配备不足两万的精骑,一战歼灭匈奴主力十余万,给了上升期的匈奴致命一击。后来祁连允的孙子头曼,又是在秦军的三十万大军袭击下连战连败,被秦军高节奏的攻势打击下,连还手、抵抗的力量都无法纠集。
祁连别对祁连允并没有什么敬意,这是一个很失败的单于,堪称祁连家族的耻辱。而且祁连允绝后,继承单于位置的是他的侄子,即当时休屠王祁连越的儿子祁连钱,祁连钱之后就是头曼,再后是冒顿,再后是老上,再然后才是现在的军臣。
而右贤王一系,汉化较深,命名风格贴近诸夏。
绝大多数的青年贵族都不喜欢年迈的军臣单于,祁连别更不喜欢这个从头到尾一直疯狂压榨右部,偏偏对外战争又十分保守的军臣单于。
他收回目光,眉宇微皱:“正是因为他老了,汉军才敢大胆设伏。后来这几年也证明事实明显是这样,他已经老的失去了报复的力量,甚至他不敢征集军队向汉军报复,他担心无法控制现在的军队,他害怕兵变。”
“可越是拖延,国中不满他的贵族会越来越多,不满的情绪高涨,这就像火焰一样。所以,他不得不与汉军作战,可这场战争很难控制。可以想象,如果战败,他就危险了。左贤王、右谷蠡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单于王庭的贵族也要为今后考虑,他们很可能放弃这个昏聩、无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