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众是从属关系,奴仆与贵族的关系反而更近,贵族不会让自己的奴隶饿死。就像没有牧民会让自己的牛羊饿死一样,身为贵族的奴仆,反而比普通牧民、部众有生命保障。
当然了,另一个方面来说,杀一个普通部众一定要有足够的理由,经过部落当众判刑后才能行刑或杀死。而奴仆就简单了,贵族不高兴,杀了就杀了,不会引发部落大部分人的恐慌、厌恶、抵触、背离情绪。
“如你所见,他们都是我的奴仆。现在,你可以继续猜测我的身份了。”
乌别克摇着头,苦笑:“贵人反常理而行,我以常理推断,这怎么可能猜得到?”
赵安国往自己碗中舀一勺骆驼奶,饮一口放下碗,抬手指着三五成群坐在地上休缓体力的奴隶:“你看这些都是我昨天在昭武城买的奴隶,那些则是随我出行的旧人。现在,你应该能猜测出我的来源。”
乌别克又细细观察张骞、赵宽等人的体貌特征,心中大致有底:“贵人可是来自浑邪部?也不对,贵人应该出自右部王庭,这些奴仆来自浑邪部。”
“他们的确来自浑邪部,而我自幼生长在右部,却不是右部王庭出来的。”
“我现在要带着他们一路狩猎走到疏勒国,然后明年再回来,穿过漠南草原前往左部。只有到了左部,才能知道我今后该姓什么,又该叫什么名字。”
赵安国说着情绪低落,垂目看着面前的烤肉,挤出笑容看乌别克:“还请谅解,不是我不愿说出我的姓名,而是我原来的不适合我,我要重新寻找自己的姓名。如果没有符合我心意的,我就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姓名,并为之拼搏,使之成为一个伟大的称呼。”
乌别克轻轻颔首:“那就愿伟大的太阳和月亮庇护你,我睿智的朋友。”
赵安国扬起下巴看深蓝天空:“感谢你的祝福,我也祝福你。如果,今后我能成为一方大人,使用黄底青龙旗的军队,那一定是我的部下。”
现在汉军因观念认为自家继承的是秦国水德,使用的是红底黑龙旗;匈奴源自华夏,也崇拜龙图腾,使用的是白底黑龙旗。
乌别克看着赵安国侧脸,天空的蓝与澄澈的蓝眸似交融在一起,如同光亮、却有深邃内敛的蓝宝石。
看不到少年的蓬勃锐气、张扬,也看不到对未来命运的期待、迷惘,赵安国给他的感觉很奇特,仿佛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个无名之人,正在寻找合适的姓名,寻找本该属于他或适合他的道路、命运。
餐后就此分别,乌别克领着青、中年仆从骑马奔向东边的昭武城,三匹良驹步点轻快从没膝草丛中欢快踏过。
乌别克居中,壮硕的身躯轻轻颠簸却稳稳立在马背上,颠簸中他脑袋一前一后轻晃着,沉眉思考突然说:“祁连氏的子嗣受日月庇护,生而高贵,此言不虚。”
“主人如何断定这少年贵人一定来自祁连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