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他分三次说。
每一次都让江雁声尝到了陷入地狱的滋味,怔在原地,双眸迅速红丝布满一片,看着霍修城进病房的身影。
直到保镖跟她说话,江雁声才恍然般伸手撑着墙壁,堪堪狼狈的低头,呼吸急促,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要冷静。
但是……
霍修城,他怎么会知道的?
……
……
那句话,江雁声拿不定注意是单纯讽刺她,还是暗有所指,等霍修城从病房里出来了,霍修默不知去哪里还没回来。
江雁声即便不再想面对这个男人,还是得守着。
万一,他把霍夫人带走了……
然而,霍修城看霍夫人躺在病床上沉睡,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就出来了,他没带走,因为霍修默迟早也得还回来。
霍修城看脸色很不好看的女人,薄唇又勾起讽刺弧度:“转告霍修默把我妈照顾好了,否则……别怪我不给他留个全尸。”
江雁声咽不下这口气的同时,又总觉得自己软肋被霍修城给拿捏住了,怕他一张口又说点她承受不住的话,只能抿着唇瓣,看他的眼神……已经可以说很不善了。
“江雁声……”
霍修城被推着轮椅没走几步,又停顿下来,他的行为就像是故意将一句话分几次说,非得吓的她脸色发白。
“你受伤了,裴潆会来医院看吗?”
江雁声还没平复的呼吸又急促了,好几次都忍下,又忍不住去讽刺回去:“黎昕被你牵连重伤不醒,你还敢惦记着裴潆……呵,活该裴潆看不上你。”
霍修城眼底闪过重重的阴鸷之色盯紧眼前的女人,周身的气场冷寒了一个度。
关于裴潆的一切,都是他内心深处最不可触碰的忌讳,而江雁声却不知死活要来提。
……
暮色沉沉,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在路灯的照映下格外美丽,微微光线从窗帘缝隙透入进来,江雁声醒来时,看到昏淡且熟悉的卧室,仰头睁眼怔了好一会。
白天她整个人都累倦极了,本来想睡会就下楼,没想到闭上眼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
现在意识是清醒的了,身体依旧伤得有一些疼痛没散去,腹部最明显,江雁声白皙的手覆在上面,蹙着眉心起来。
她下床,光洁的小脚找到鞋子站起身朝外走去。
都景苑门口和楼下都守着保镖,二楼却是安静一片的,江雁声先去了书房没看见霍修默身影,又去霍夫人的房间依旧是无人,她握着门把正心存疑惑。
“太太……”
佣人听见动静上楼,看到她便说……
……
霍夫人自杀了。
霍修默早先就怕她想不开,命佣人将房间尖锐的物品都收起来,早上派了人守着,等下午时佣人离开了一会,等送点水进去时,却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浴室门被反锁,在里面洗手台上的玻璃镜被打碎一地,而霍夫人就用了碎片割脉自尽了。
江雁声听了一丝慌意漫上心头,二话不说让保镖送她去医院。
这时候,霍修默还守在病房外,眉头皱的很深,高大冷峻的身影靠在墙壁前,黑色大衣上的细雪已经融化,湿了一片。
他修长的大手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面无表情地抽着,浓浓白色的烟雾染晕了他英俊的五官轮廓,眼神却是深刻冷静的。
“霍总,医生说夫人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陪她,你不如先回去换身衣服?”
叶宓从病房走出来,她一下午都待在医院里陪着霍修默,目睹了男人沉郁焦躁的情绪,视线一扫,他皮鞋下堆积了不少烟头。
她柔柔的劝着,一心为他好。
霍修默深色冒着血丝的眸子掀起,看着眼前秀雅的女人,整天没进水的缘故嗓子已经暗哑了:“你进去陪陪她说话。”
叶宓点点头,她没说刚才从病房出来前,霍夫人被抢救过来后,一开始异常平静却透着绝望般气息躺在病床上,后来,开始压抑的哭起来,声音很弱,又有种生不如死的痛感。
苦劝了一番,才把人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