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压下狠重的情绪,放低声安抚:“我还在,你不能再哭了,眼睛不痛?”
江雁声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心里的痛苦,她牵着男人的大手按着自己裹着浴巾的胸口,哽咽万分:“这里难受……好难受。”
霍修默眸色一眯,俯首直接吻她。
江雁声长睫毛轻颤,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反而主动的启唇让他湿热的长舌抵着进来。
两人唇齿间紧紧的纠缠在一块,呼吸相融。
霍修默的亲吻,这次是温柔的,像用了很多耐心,在一点点的安抚着她情绪。
江雁声哭泣声逐渐停了下来,双眸浮着一层泪意:“修默。”
“我在。”
霍修默薄烫的唇贴着她的唇瓣没有离开,细细的吻,大手却很规矩只是搂着她,过了一会儿,他额头抵着女人的脸颊,深暗的眼神浮动情绪望着她。
谁也没说话。
江雁声手臂紧紧搂着她,仿佛快要死亡的时候得到了救治。
门外。
佣人捧着一碗要凉的生姜水,尴尬的不好打扰。
她看到先生压着太太在床上亲,高大的身躯笼罩住了包裹着浴巾的女人,从侧面看,画面说不出的暧昧异常。
就连她上了年纪,看了都脸红。
唉!
先生这样压着亲着不放,太太又没穿衣服,等会要感冒低烧的啊。
佣人想了想,犹豫着轻轻敲了下房门。
轻微的动作,让霍修默转头,眼角余光扫到门口处,他随即起身,身躯上的深色衬衫微微凌乱,西装裤皮带还扣着,神色如常的用被子盖住了江雁声。
“进来。”
他一出声,沉哑的嗓音暴露了什么。
佣人低着头不敢乱看,把生姜水端进来:“先生,已经煮好了。”
“嗯。”
霍修默修长大手接过,面无表情地开腔:“再去熬一碗粥,别放辣。”
把江雁声当女儿养了近一个月,无意间已经记住了她成为小女孩时的口味。
不能吃辣,只喜欢吃甜。
在这张病床上。
她这辈子最爱最爱的男人死了。
江雁声双眸眼泪颤抖,死死盯着白色墙壁,看着瘦弱肩头上的大手无力滑落下去,痛苦的恍惚了好久,一群医生走进来叫她让开,也没反应。
她脑袋是一片空白的,什么都听不见。
柏医生走进来,把她抱在怀中,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这刻,无比清晰了。
“你父亲已经去世了。”
……
……
天蒙蒙下着小雨,在宛城风水地位最佳的墓园里,墓碑被精心的打理过,摆放满了鲜花。
江雁声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连衣裙站在墓碑前,她微微低头,长发落在双肩,眼眸异常平静的凝望着上面的小照片。
那一张男人刚毅冷峻的面孔,深深印在她眼中。
这三天,她记忆又模糊了,忘了父亲因为车祸缘故身亡是怎么被安葬的,她好像一直待在屋子里,耳旁,不停有人在说话。
等恍惚的醒来后,柏医生问她还记得父亲的事吗?
江雁声点点头。
她记得的。
清晰无法忘了那一刻目睹父亲离世后的画面。
想到这,江雁声感到胸口处很难受,有一抹淡淡的痛楚停留在了接近心脏的地方,消失不了。
她想……
爸爸没有离开,他已经成为了自己记忆和灵魂的一部分,他会陪着她,一直都在。
江雁声扔了雨伞,纤瘦的身体慢慢靠在墓碑上,闭着眼眸,任由细细的雨水打在了发丝上。
她苍白的唇颤抖,喃喃出声:“爸爸,声声想你,好想……”
……
……
雨还在下,墓园的空气带着潮湿的凉意,四周枯黄的落叶都黏在了地上,天色逐渐暗淡了。
一旁不远处的路灯也照明起了光晕,江雁声身子依偎着墓碑,僵硬着姿势再也没动一下,长发被雨水打湿,侧脸苍白无血色。
许久。
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