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姬帅伤成这样,有点心虚。
心里算了一下姬帅跟南浔请假的时间,跟她第二人格给姬帅转账一百万时几乎完全吻合,这,这副模样该不会是被身体里的她打的吧?
那一百万,就能很好的解释了。
是完全在给姬帅医药费。
“你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堂弟?”江雁声尴尬的快维持不住笑容,转头,压低声去问姬温纶。
比起她宛如面临大敌,姬温纶不知多淡定,语调不紧不慢道:“我族谱上没有姬帅这个堂弟,不过,他血缘上确实是。”
没上族谱,大多数都是私生子居多。
江雁声识趣没好奇下去,心中略慌,喝口水冷静一下。
姬帅这会儿已经慢悠悠的走下楼,看着低头避开他视线的女人,唇畔浮起了一丝妖娆:“江小姐,你找我哥看病?”
江雁声手指一下子握紧了茶杯,内心有多乱,表面就有多淡定,抬眸,坦荡的看向他:“来找老朋友叙旧不行吗?”
姬帅身上疼,连坐的姿势都很怪异,似笑非笑的说道:“跟心理医生做朋友?看来江小姐内心很强大。”
江雁声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眼尾扫了一眼姬帅惨不忍睹的脸,略没底气问他:“你的伤……”
姬帅摸摸自己的脸,如今唯独那双勾人的眼眸还算极致诱惑了,他说的云淡风轻,又掺杂着一丝认真:“江小姐哪天可要在你先生面前自证清白,别在误会我们了。”
江雁声听了一脸水雾,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先生找人打了我。”姬帅一向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就是一个无名无分的穷小子,死了也就是一条命的事,跟江雁声告状,毫无心理压力:“他怀疑你养我……”
已婚女人养男人?除了养小白脸还能是什么。
江雁声脸色微白,心底明白过来了。
难怪,这两晚霍修默的态度会这么的不对,时而跟她亲密,又时而冷待她。
必要的时候,姬温纶姿势悠闲,优雅的捅了霍修默一刀:“她的丈夫气度很小,你这罪受的……不算太冤枉。”
“她的性子,不像是会跟人在心灵上产生共鸣。”姬温纶没有多思考一秒钟,就推翻了这个揣测。
江雁声柔唇微抿,有点无奈:“我怕她开始想做个正常人了。”
“雁声……”
这是姬温纶在她跟霍修默结婚后,第一次叫名字。
他清浅好听的声音很悦耳,依稀记得初见时,也是这样徐徐的轻唤她,宛如是世上最美的字飘入她的耳畔:“雁声……很美的名字。”
江雁声睁着一双涩涩的眼眸,凝望着他。
姬温纶伸手过去,干净雅致的长指轻抚她的秀发,哄人的意味很足:“你知道的,她不会伤害你的,嗯?”
江雁声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没说话。
姬温纶长指温柔将她青丝搭理到耳后,指腹在她耳垂轻轻一碰,薄唇溢出的话,语调很缓慢:“只要你一旦去接受她的存在,就等于是在毁灭她……你内心越抗拒她,她就会永远存在你最恐惧的地方。”
江雁声创造出第二人格,是因为恐惧,所以,另一个她代表着恶魔的化身,是完全被黑化的江雁声。
一个看似弱不禁风却充满韧性的女人,疯起来,是会比任何人都具有杀伤力。
姬温纶长久以来,都不希望她去抗拒,而是全身心的接受,慢慢地将活在黑暗中的自己融入在生命中。
他说:“你不敢面对过去,她才会替你去面对,只有你真正放下心中被约束枷锁的痛苦时,她的存在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自然而然……也不会出来打扰你的生活。”
江雁声眼中含着泪,狼狈的摇头:“我做不到的……”
过去?
太难以启齿了,她活的没个人样,没当想起来就会无比的痛苦,只想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再被想起。
姬温纶指腹,将她眼角泪光拭去,温淡的嗓音带了一股暖意:“药够吃吗?”
“药……”江雁声恍然回神。
她指尖发白揪紧了衣角,又摇头:“还有一大瓶。”
姬温纶给她药后,是吃了两三回,不过她潜意识里还是很排斥自己的心理疾病,每次都去忽略吃药这件事。
好像……没吃药就没病,这样去自我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