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一眼看清他深邃宁静的眸子,心头的不安和惶然奇异地回落,重又平静下来。
在众人投来怪异的注视下,枭语气平静:“最后一具祭品已成。”
顾明澄脸色一变,随即便想到,既然祭主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筹备下命格适合的祭品,那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
连同景玉楼,几人面面相觑,都有深深的无力感,这段时间真是白忙活了,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追在祭主身后做无用功。
然而私心里,却又有种莫名的释然,这场如同宿命一般的祭礼,他们无从阻挡祭主一意孤行的脚步。
如今,两重祭品已成,最终的祭品,终于要落在他们自己头上。
接下来,关在石室里的数百村民,被顾仙长赐下的祛邪丹救醒,清扫战场的活计也由他带着几个塔卫完成。
枭没说底层天禄阵的事,顾明澄到那儿一看便知究里,镇妖塔内部的勾当,想必仙人们也不愿声张给他们这些凡人半仙知晓。
料理完杏源村的手尾,已是长夜将尽,清点人数才知,唯独不见了小山。
颜若依尤为愧疚自责,若不是为了自己,少年不会落在弭旭手里。
景玉楼安慰她,“他一个半大孩子,影魁想必不会把他如何了,再过半月咱们就要往闵安去,到时再着意查访,定能找到。”
邪祭一事,在临阳已无线索可查,然而祭主明摆着就在城中,他们即无证据指认,留在临阳更要担心妻子的安危。
景玉楼巴不得早点到闵安去,届时身在大营,他还不信离情和柳希元有那么大的能耐,把手伸进军中去。
这边厢思量着,除了顾明澄等人,其余人马回城,仍是先去了大理寺,刚进坊门,王简正带着十几个人围在柳府门前,见了二位主官回来,两步抢上前,一脸气急败坏。
“冰窖出事了。”
就在昨夜,顾明澄留在冰窖的两座镇邪棺不易而飞。
值守的王简得到消息赶下去查看,在冰窖之下发现一条地道,追进去几十丈的距离,前面的路已被人毁坏,不过按着方位和距离,他很快便锁定地道的另一端,通向的正是坊门前这座大宅。
难怪这么大一座临阳城,柳希元专门挑中惠康坊,要和大理寺做邻居。
原来早算计上冰窖里的两具祭品。
“王爷,可要属下去叫门?”
王简还是习惯以景玉楼为主心骨,他带着人赶到柳府门前时,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景玉楼不言语,一而再地在祭主手上功亏一篑,这会儿直面柳希元,他也觉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