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依全身僵硬,意识却清晰,这种处境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拜毒花七星醉月所赐,每年端午前后余毒复发,那种僵直的石化先是由五脏六腑发生,继而向外扩散,遍及全身。
眼下的情况正好相反,她像是穿了一件外壳坚硬的石衣,被束缚得无法动弹。
左手拇指一点一点蜷缩,虽然动一下都似耗费千钧之力,但她应付此种情况驾轻就熟。
过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触到食指上的戒指。
这样的药环两只手上各有一枚,右手施毒,左手上是祛瘴清心的解药,虽及不上无尘珠百毒不侵,却也可解大部分毒蛊。
药粉溢出,在密闭的石衣里迅速扩散,她能听清外界的声音了。
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沉闷中带些空旷,她细听片刻,判断应是在一个房间里,四周密闭,因此有些空洞的回响,又似深埋地下。
一旁有女人的求饶声,是陶嫂,“你们说的我都照做了,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少废话,装什么慈母。”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颜若依认得,正是之前匿在柴房里的那人,他这时带了点好奇打听:
“我听说,那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灵儿从小就体弱,我和我当家的受了嘱托,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把她拉扯大,叫了我们这么多年爹娘,早就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你们现在要带走她,这……不是剜我的肉吗?”
一旁又有个男声开腔,听声音年轻些。
“少主,这妇人有古怪,香塚里的机关定是她开的,那地方只有‘摘花’的人能进去……”
颜若依心头一凛,抓她的人竟是影魁少主。
这家巫蛊氏族传承已有数百年,以弭为姓,家主长子弭旭早在百年前,修为已至灵动后期大圆满。
南澹这边,一旦有人迈入筑道境,便会遭到南七宿塔的追剿,在此打压下,弭旭这样的修为已是到顶。
但这些修习邪术的世家,底蕴深厚非外界所能详知,阴邪秘术的手段,往往对上镇妖塔的筑道塔使,也有一搏之力。
便听弭旭轻声冷笑,“你胆子不小,心也够狠,把女儿藏人堆里,想就这么混过去。
我不妨告诉你,你和花娘的事儿,我们不掺合,不过你把人引上山,若坏了我的事,我就把她们全杀了,你女儿还是逃不过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