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儿,她,她若活着,你如何自处?”
皇帝语声艰涩,他一向对景玦也算慈爱有加,从未因憎恶他母亲,而迁怒到这个儿子身上。
只是随着年纪增长,受谢安的影响过深,父子间终是日渐疏离。
景玦并非猜不到母妃将要面临的下场,这些日子总在下意识回避,两耳不闻窗外事,埋头修行。
南明谷的机缘他真的不想错过,其实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但绝不是眼前这样,亲耳听到父皇下令赐白绫,断送母妃的性命。
然而,这像忽然寻到个最佳的发泄口。
“父皇,你从来都偏心,眼里只有那妖妇,和她生的贱种……”
景玦嘶声怒吼,笑得轻蔑鄙夷,“儿臣不配当你的继承人,也不配给你当儿子,从今以后,你就守着他俩过吧。”
他一把扯下项顶玉冠,明黄锦袍在掌中撕得粉碎,扬洒在皇帝那张泪水难掩的脸上,走得头也不回。
谢安难得在心里对皇帝怀了一丝感激,早知他肯对谢蔚下手,倒可免了这场难堪,如今这样,景玦可算是对自己死心踏地了。
视线不免落在宇文虎身上,这个义子最近时时让他失望,族兄说这样伤及灵台,顺利也得一两年才好,对今后的修行影响颇大,或许入道再无望。
谷</span>还该换个人栽培,毕竟景玦是亲外甥,哪怕将来继承不到王位,还有靖安台这项去处。
身上两大隐患尽去,谢安抓住时机,再次质问景玉楼:“那么,王妃私自潜入宫,暗害宇文都督这一节,王爷是不是也解释解释?”
这事正令在场几位仙长称奇,连谢逸平也看向景玉楼身边两个女子。
景玉楼只能去瞧太子,见他正扶着步履蹒跚的皇帝朝外走,惊愕挑眉,他这是要撂挑子走人,让自己背锅?
只听林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
“太子殿下,还请留步。”
温莹掐准时间到来,略显焦急的步伐暴露内心迫切,语气尚算温和:
“殿下斩伤靖安台都官的那件法宝,不知本使能否看一眼?”
打伤宇文虎的竟是太子!?
顾明澄连带谢逸平都觉不可思议。
当时他俩都在宫里,却因灵潮过盛,看不真切,却都十分信得过温莹这精修灵感之人,这样一来,不至于又成一笔糊涂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