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宇文虎在后轻声开口,向他微微摇头。
他明白义子的意思,眼下的燃眉之急不解,将来的再多好处也是不顶用。
述完自己可堪大用,颜致吾猛然跪地,开始以旧日功劳的情分,求一线生机:
“相爷,致吾手上的人命,就是死上一百回,也不敢牵连相爷,但那些,全都是为相爷一力效命,还请相爷……开恩留致吾一命……”
他手中托出一枚漆黑丸药,伏身磕了三个头,“这哑药服下,再无开口说话的一日。相爷,从今往后,致吾这条命,只为相爷一人肝脑涂地,虽死不悔。”
说罢,毫不犹豫将药拍入口中,仰头咽下的同时,咽喉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咯咯”声,皮肤已溃烂流出脓血。
这等令人终生致残的哑药,便是仙人来了,也无力修复。
紧接着,他的手中又出现一管黑水,果断抹在双手食指上,随后两指相扣,用力互错一扭。
那两根手指的骨头,像是一下子消融,从坚硬变得软如面团,之后失了形状,只剩两截空荡荡的皮,松软无力垂落。
这一番作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像贵妃那样平日最爱惜己身,伤了一片指甲都要大发雷霆的人,此时看着那人几乎烂成个大洞的喉咙,和两根只剩了一层皮的手指,已经觉得反胃作呕。
就连宇文虎的眼中,也流露一丝莫名的佩服,这人未曾修行,不过凡人之躯,竟也能这般干脆利落地破喉断指,想必真是心志坚毅,这样的人,已令他改观。
他伏身在谢安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后者点头,心下很是满意,带了痛惜的表情,亲自俯身扶起颜致吾。
“你怎的这般性急,本相何时说不信你了?致吾,你是万载难逢的良才,是本相的千里驹……
往后你且安心,一应所求,本相无不满足你,将来还要另寻机缘,替你恢复声音,还有你的手。
唉,你说你,真是……,你这双手可称无价之宝,怎能如此不爱惜……”
从此口不能言,没了食指无法书写,颜致吾知道自己这回算是保下一条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