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口气,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已是惊得景玉楼面色一白,便见符纸碎屑的灵光幽幽在空中凝出一副图像,正是冰窖中,乾坤尺镇着的其中一具女尸。
两人一眼看见,齐齐变色,皆是一副不可直视的表情,愣在当场。
顾明澄预计的尸变,虽有法器镇着,不似今日宣灵台上那般肆虐,却也没想到是这样的——
女尸原本狰狞的双目已然阖上,凄厉惨叫的下巴也归了位,与他今日瞧见的第一眼一样安详。
最奇特的是,连额上被齐齐剥去的皮肤,竟也完好如初,别说血迹,连利刃切开的口子都看不见,平整光洁,几乎与生人无异。
惟剩头顶被他自己下令剃去的一道秃顶,显得古怪至极。
原本坦露在外,焦黑如炭的身体,如今婉然柔美……,被端直就那么尸布大敞,大咧咧地亮在两人面前。
成何体统,顾明澄暗骂一声,挥手散去摄形灵图。
景玉楼回过神来,这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苦笑一声:“仙长,这里是南疆,奇花异草遍生,这个未验尸前,还真说不准。”
这倒确实,顾明澄不言语,然而此时心中更已确定。
自景玉楼那句提醒后,他已对暗伏于墙的诡异祭文有了些猜测,此时见到这具蛰尸,再度确信无疑:
“是蛰术。”
他看着景玉楼,笑容清朗,“你是不是之前就猜到了?怎么,怕说出来,顾某不信你,徒增嫌疑?”
景玉楼坦然回视,“倒也不全是,判定死后伤,纯属经验之谈。
至于咱们捉墙上那幅祭文的时候,我也只是有这个猜测,蛰术在南疆百族,会的只有乌孙一部,之后乌孙灭族,应该已失传于战火,因此当时不敢确定。
我是听人提过,当年乌孙族正是以此隐遁异术,潜进离火族王帐,尽杀离火王族。”
顾明澄摇摇头,又拿指头点他,“小王爷,你只说这些,就有点不老实了。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好该开诚布公,共享消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