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聪见她反应这么激烈,又惊又气,目送她上车后,忽的转过头来,狠狠瞪视着李睿,厉声叫道:“你不要太过分!”
李睿眼看众人差不多都上了车,冷冷一笑,道:“林先生,我不过是和黄小姐去交付尾款,你就能胡思乱想大喝飞醋,我也算是服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到底是黄家的大姑爷呢,有点气度与风度好不好?你总是这么胡搅蛮缠的话,黄小姐也只能会越来越不喜欢你的。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也走向车门。
最后一句话,是把他昨天说的那句话原话奉还,也算是稍微出了口恶气。
林家聪被他说得脸色涨红、五官扭曲,那副激愤狂躁的模样,仿佛即将择人而噬似的。旁边那男经理看在眼里,暗暗鄙夷,和他确认道:“这位先生,你和我一起去销售处结款是吧?”
林家聪破口骂道:“我结你个芭拉!”
那男经理既愤恼又委屈,道:“你……你怎么这么没素质,你看你老婆和那位李先生,多有礼貌啊,你多跟他们学着点……”
林家聪几步走到他面前,大骂道:“我学你老母!你让我向他学习,你有没有搞错?你眼睛瞎了吗?应该是他向我学习才对……”
那男经理气得不行,咬了咬牙,指着他道:“我不跟你废话,你最好立刻和我去交付尾款,不然我可要报警啦!”
林家聪哼了一声,道:“交就交,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凶什么凶?你再凶我就不交了!”说完这话,转头看向李睿所上那辆依维柯,嘴里低声说了句什么,右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回到青阳的当天,黄之山等人便都赶往北京,从北京搭乘飞机返回马来西亚去了。青阳只留下黄惟宁、江美娴两个女人,另外管家戚凤池留在黄州,负责中医馆的购建工程。
参与黄惟谦谋害祖父大案的保镖梁根、家庭医生郑宇伦都被青阳警方拘捕,等待最终的审判。被黄惟谦收买的投资顾问查孝先,并未参与其中,但也被黄家辞退。律师费英贤因得到黄惟宁的宽恕,侥幸全身而退,早已跑回了马来西亚。主凶黄惟谦则早就在车祸事故中丧生。至此,黄兴华遇害事件算是落下了帷幕,他来青投资这段时光也成了过去,他的大孙女黄惟宁将代替他为故乡青阳谱写新的美丽篇章。
“黄小姐,先休息一下吧,你这连续步行穿行了两个贫困山村,走访村小学,走的都是坎坷不平的上下山路,肯定很辛苦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李睿说话的地方,是在隰县北部山区里的某个贫困村的半山腰上,他正在与江美娴一起,陪同黄惟宁进行考察,而这已经是他陪同黄惟宁考察的第三天。
{}无弹窗转过天来又是周一,一大早,省城靖南北岗子陵园销售处那位男经理就给李睿打来电话,通知他吉穴已经落成,随时可以安放死者骨灰盒。当然,最重要的是,通知他前去交割尾款。
接到电话后,李睿第一时间赶到青阳宾馆,通知了黄之山等人。黄之山与兄弟子侄商量了一番,都觉得应该本着入土为安的原则,尽快安葬黄兴华的骨灰,拖下去可不叫个事。于是黄之山打国际长途给马来西亚的朋友,让对方找了个懂得黄历吉凶的“大师”给看了看日子,算出来今日正适宜安葬,便最终决定下来,今日赶奔靖南为老爷子下葬。
众人各自准备一番,李睿调来两辆依维柯,把人都拉上,前往殡仪馆,取出黄兴华的骨灰盒,径直赶奔靖南。
上午十点二十分,北岗子陵园坡顶黄兴华的墓地前,黄家人按辈分顺序前后排了三排。李睿身份特殊,有幸排到了第一排。众人神情悲伤,缄默凝思,共同见证这生死离别的悲痛时刻。
黄之山与黄之海兄弟,在陵园落葬师的陪同指导下,先在黄兴华的墓穴内焚烧少量黄纸,俗称为“暖穴”,以表示逝者也有了“温暖的家”。随后,兄弟二人的妻子将福荫土撒些在墓穴底层,福荫土具有防潮、防虫、保护骨灰盒的功效。之后,黄之山按朝南的坐向,小心安放骨灰盒进入墓穴。
落葬师等黄之山放好后,递给他一方厚厚的金色银花的布匹,大声诵道:“铺金盖银!孝子贤孙孝敬老先生来了,祝愿老先生来世荣华富贵。”
黄之山听他说完,将这方布匹小心翼翼的盖在骨灰盒上,噙着热泪站起身来。
落葬师目光环视众人,道:“现在可以把老先生生前喜爱之物放进去了,老先生有它们的陪伴,在黄泉之下也不会寂寞。”
黄之山黄之海兄弟回头环顾众子侄亲友,要看他们有没有东西往里放。
李睿上前两步,将一枚银镯递给黄之山,道:“这是黄老生前最喜爱的一枚银镯,应该永远的陪伴他老人家。”
黄之山点点头,接过银镯,略微看了看,跪去,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布匹上。
落葬师等了一会儿,眼见没人往里放东西了,便用福荫土撒到骨灰盒的四周,填满墓穴的整个空间,让福荫土保护着骨灰盒,用意是让黄兴华“入土为安”。
做完这一步,落葬师得到黄之山等人的确认后,开始封穴。
众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哭泣出声,就连李睿也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