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老匹夫,这是你自找的

“嗯。”百里雄图含笑点头,对于这个孙儿的傲气很满意,他们百里家的后辈,合该清高自傲,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威风。

“骄兵必败!师傅,赶紧打脸!”

“嗯哼,为师这就去杀杀他们的威风。”

语落,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师傅,我好像看到玄真大师了。”元诚无意间抬头,瞄到一抹残影,再一细看,树上坐立二人,一个百里言、一个温钰,所以那道倩影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至于那方向,百里家的阵法所在处。

“哦?那丫头来了?”

“又走了。”

“……”

“师傅,貌似玄真大师去魄百里家的阵了。”

“当真?那我得去瞧瞧。”

“这儿您不看了?”

“呃……”仁清道长一时有些为难,明显现在是百里家和白家的最后之争,哪头错过都有些遗憾,最终拂尘一掸,“你在这看着,拍个视频。”

“……”可是他也好想去那头瞧瞧啊,然而不等他开口,仁清道长已掠了出去,“哎,早知道不说偷偷去了。”

白沁心来到百里家的阵法所在地,大长老百里宸青似等得急了,在见到白沁心时说道:“你可算是来了。”

“您在等我?”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那行,话不多说,我这就入阵。”

“哎……”百里宸青胡子一抖,这就去了?摇头一笑,“这丫头,到底是急性子还是急性子呢?”

白沁心入阵,只略微扫了一圈,心中便有了数。刚踏出一步,面前的大树便移了位。一个转身轻巧越过,面前又横了一颗大树。身影微斜,迅速闪出两步,“嗖嗖”三颗大树以包围之姿向白沁心聚拢。

长在山上的大树是不可能自己会动的,又不似真的成精,说到底不过是阵中幻象。只是这幻象做得逼真,而且虚中有实,稍有不慎便会迷了心窍。

白沁心抬手挥出一道劲气,风刃过处,三颗大树霎时消弭。可也就在此时,更多的大树摆动着枝条向白沁心围了过来,不但如此,周身还起了层薄雾。

白沁心双眸半眯,轻轻勾起唇角,随手一抄,地上的小石头浮于半空,手指轻弹,一颗颗石子便被包裹了一层莹白的光圈向四方射出。

“嗖嗖嗖嗖”一连串的击打声起,光圈越来越亮,也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刚起的薄雾便消散开来。

“来了。”白沁心身姿一旋,左右打出两掌,迎面而来的百里家弟子立刻有两名被掀翻在地。

“躲什么?我都看到你们了,给本大师过来!”其余三名正要闪身,便被白沁心一语给喝住了。

被打翻在地的二人就地一滚,吃痛中起身,咬牙便攻了上来。

“软剑?这什么规矩?不是点到为止吗?”白沁心利眼一扫,带了几分讥诮,这几个该是百里彬的人,此刻怕是罔顾大长老的命令,刻意对自己下狠手呢。美目带了几分冷色,“如此,就别怪我不给面了。”

说话间随手捡了根树枝,手腕一翻抖了几个“剑花”,迎面攻了上去。

“架势不错,可惜差点火候。”白沁心笑意盈盈,树枝朝前一点,“注意你的脑袋。”

对方心下一抖,偏头之际,那树枝却点上了自己的肩头,霎时整条手臂发麻,险些丢了手里的软剑。

“剑可不能扔哦,小心手——”白沁心巧笑,说的手,手里的树枝却敲上了对方的腿。

“你耍诈!”脚底一软,人影便跌了下去。

“兵不厌诈!”白沁心嘿嘿一笑,旋身手一挥,“横扫千军!”

这一回说的实话,当真是记“横扫千军”。一道强劲的剑气逼近几人,几人闪躲不及腰间一痛,低头一瞧,赫然发现自己腰部的衣衫破了个口子。

喝,好强的内劲!这女人,哪来这么大本事?他们五人竟然不敌她一招?

白沁心可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唰唰”挥舞着树枝,连消带打,不消半刻便将五人打得人仰马翻。

“就说你们火候还不够吧?回家再练练哈,不然吃亏的可是自个儿。”翻手收了树枝,一道暗流迎面而来。

“老匹夫好不要脸,竟然玩偷袭?”白沁心冷哼一声,别以为跟在她后面一路她不知道。话说你跟也就算了,见门中弟子不敌竟然使下三滥的手段偷袭,简直欺人太甚。当即调动了灵力,使力推出一掌,“这么惦记我,就下来吧!”

百里宸威这一记偷袭着实阴险,便是大长老也察觉到了,眉头一皱,老三也太不像话了,刚想去阻止却不想白沁心早就动了手。

百里宸威没想到白沁心不单避过了自己的一击还发现了自己所在,更不想她会突然出手,树上的人被劲力打了个正着,膝盖一麻,跌入了阵内。当然这一跌不会那么难看,否则也有愧于他修行之身了。

“三长老好做派,百里家好家风啊!”白沁心语出讥讽,凉凉看去一眼。

“无知小儿,本长老亦是此阵一环。”

哎哟,这话一出,阵外的大长老都觉得脸红,这话简直没法听啊。暗叹一声向四方看了一眼,在瞄到仁清道长时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真是难看了。

仁清道长只淡淡看了百里宸青一眼,轻声一语:“百里家的阵法果然……名不虚传。”

拂尘一掸,说不出的讽刺。

百里宸青无言以对,默默站在一旁没出声,越发觉得没脸。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嗯,还挺厚颜无耻的。”白沁心将树枝一扔,扬头看去,亏得你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谁给你的脸面?

“废话少说,要破此阵,且过老夫这关。”

“好,一会可别说我恃强凌弱!”语落,白沁心欺身而上,出手便是古武之学,内劲十足。

百里宸威抬手格挡,手腕便是一阵酥麻,瞬间瞳孔一缩,惊疑看去一眼,这丫头,竟有如此内力?

白沁心脚下一挪,错身而过的同时绕到了百里宸威的身后,翻手又使出了格斗时的狠劲,从身后一把扼住了百里宸威的咽喉,如鬼魅般一声低语:“老匹夫,这可是你自找的——”

------题外话------

迷魂红线阵,嘿嘿,是不是也挺形象的?

就在大汉欲哭无泪、被红线给晃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众位看客不又不淡定了。心道这散户五大三粗、虎背熊腰都能进入阵眼,他们凭什么不可以?之前探路的那都是没找对方法、心急得到那枚珠子,是以欲速则不达,只要他们冷静一点,好好看清阵型,说到底不就几条红线?虽然看着是复杂了些,可活人还能被死物给拦住?

人之所以复杂,一方面来自外界影响、一方面是自己的心绪变化,此刻围观的人心思又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避火珠谁都想要,可破阵的欲望在此刻却腾然蹿到了首位,不服输的心理占了上风,一个个又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这不,吴家马上进去一人。一个年轻男子,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家主虽指定了人选出去破阵,但却不会阻拦门中其他弟子去一试身手。

男人在阵外看了有些时候,此刻也是万分谨慎,轻巧便跃入了阵内。别说,当真还顺利过了几道红线。

那大汉此刻有些乱,已经失了方寸,焦头烂额之际看到有人闯阵,不由大喝一声:“有没有搞错?我这还没完事你就来了,捣乱的吧?”

还嫌他不够麻烦,这丫一准故意添乱。

年轻男人笑了笑:“没规定不能同时闯吧?再者,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咱俩通力协作不是多分胜算?”

“胜算?便是破了这阵,到底算谁赢?”

“谁先拿到珠子谁赢,各凭本事不是吗?”

“你——”大汉一时语塞,转念一想也有道理,“好,那就各凭本事。”

二人达成了协议,相互点了点头,年轻男人说:“你看这头,我注意这边,先接近那珠子再说。”

语落,也不用再过多的言语,齐心协力专心于眼前。

很快,年轻男人到了大汉身边,二人背对背而立,此时年轻男人才知道大汉到底遭遇了什么。

“喝,果然稀奇。”

眼瞅着红线在二人周围不停变换,年轻男人微微蹙眉,的确有些棘手啊。怎么办?

“我刚在这站了半晌,却是看出了端倪。”大汉脚下轻动,险险避过一根红线,“瞧见没?其实这些红线的出现还是有规律的,隔两秒变换一次。你仔细看,是不是变化的位置其实是固定的?”

年轻男子定睛一瞧,心中读秒,果然如大汉所说,红线的变化有规律可寻。当下心中一喜,却多看了大汉一眼。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虽然你眉清目秀,可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直男,不会被你掰弯的。”

“……”年轻男人抽了抽嘴角,就你这模样便是想弯他还瞧不上眼呢?呸,什么和什么?老子也是直男好不好?白了大汉一眼,“就是看你其实挺心细如尘的,大块头有大智慧这话倒也不假。”

“哼哼,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了吧?”大汉一听乐了,随即正色道,“行了,废话少说,继续破阵,可别乱了这规律。”

“放心,你不乱,我自然也不会乱。”年轻男人摸了摸鼻子,都到阵眼了谁还能前功尽弃不成?

“那最好。”

大汉说话间,年轻男人也跟着越过一条红线。见大汉又要动作,年轻男人一把拽住了大汉:“小心!”

一条红线贴面而过,只差毫厘便要碰到大汉,大汉只觉脸颊上的汗毛登时竖起,仿佛感受到电流的余威般面皮一阵扭曲,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大汉拍了拍心口,惊魂未定,回头不好意思一笑,“谢啦。”

“下次注意点。”

“要得要得……”一条红线忽而横在二人之间,大汉就手一推又反手一抓揪住了年轻男人,“娘的,真是一点不能大意啊,差点又中招。”

二人艰难舔了舔唇,这相互协作也算有效,可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这阵法,太特么的古怪了。

二人谨小慎微,聚精会神越过一道又一道红线,终于再次接近了珠子,此时,离那珠子不过一步之遥,唾手可得。

二人互看一眼,呵呵,各凭本事的时候到了。

同时伸手,却不料那珠子仿佛有灵性般自个儿往上空拂去,唯独那一动留下了一道亮眼的红光,霎时让二人扑了个空。

“靠!假的吧?它还会自己动?”

似乎为了回应大汉的怨念,避火珠调皮地在二人头顶上空又调皮地跳跃了两下。

年轻男人惊讶之余不免失笑,成精了,如同活物啊。

二人互看一眼,如此就更为棘手了。

“奶奶的,你这珠子当老子好耍吗?一会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年轻男人挑眉:“你要怎么收拾它?”

“等老子抓到它,哼哼,先舔它一脸口水!”

“……”

避火珠“嫌恶”地又跳了一下,好似听懂了大汉的话,忽然间红光大作,陡然俯冲,冲着大汉的脑门一蹦。

“哎哟,这玩意还敢打老子?有本事你别跑,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避火珠围着大汉转了一圈,又飞速飞到了上空,在半空中又跳了几下,似乎在说:“来呀,有本事来抓我呀!”

“卧槽!它是在鄙视我吗?”

“……”我看是!

玩笑归玩笑,阵还得继续破。只是那珠子实在太过顽皮,就像个滑泥鳅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刚挨着边了又跑个没影。二人合力也被它耍得团团转,然而二人只顾着抓珠子,却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珠子引到了阵法边缘。

此时,避火珠忽然停在了二人眼前,一动不动,似乎在说:来吧,我不动,你俩谁来啊?

二人互看一眼,有诈?这时反倒冷静下来,谁都没轻举妄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出手还是看看会出什么幺蛾子。

“靠!你俩没毛病吧?被一颗珠子戏耍,反倒快被逼出阵了,做了回无用功,哈哈,好笑、太好笑了!”之前那名散户幸灾乐祸讥诮出声。

二人一愣,这才后知后觉自个儿又回到了阵法边缘,心下大惊,什么情况?迷迷糊糊怎么就回来了呢?

百里言看了但笑不语,再次调整了坐姿,迷魂阵,这才是这阵法最为精妙之处,神不知鬼不觉引人兜了一圈,却丝毫摸不着此阵的破解之法。

他的王后哟,心思卓绝,不单阵法绝妙,而且巧妙地利用了人心。这样的女人,天下间仅此一人!

“妈的,老子和它拼了。”大汉大喝一声,徒手一抓。

大汉动作快,年轻男人的动作也不慢,几乎又是同时出手,却在这一抓中二人撞了个满怀。

“砰”一声,珠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阵眼中间,而红光一闪,二人便被弹出了阵外。

“邪门、邪门,老子服了,这阵法,我破不了!”大汉认命感叹,随即虚脱了般摊倒在地,“妈的,累死老子了,老子得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