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文渊认真想了想摇头:“那倒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万幸。”那鬼气尚浅,她推断不错。不然就白初瑶那柔弱的身子,多来几次可得去地府报道了。
“听说过鬼上身吧?”
果然如此,白熙秋顷刻沉了脸,竟然敢上他妹妹的身。
啥?他耳朵没毛病吧,鬼上身?桂文渊看怪物似地盯着白沁心半晌不语。
“如果没想错的话,那鬼应该和你有些渊源,跟你很久了。只是你有佛纹身加持,它近不了你的身。而瑶瑶体虚又受不得鬼气,估计要不是今天时机正好,它也不会强行上瑶瑶的身。”
“那瑶瑶她……”
“所以我说万幸,只此一次,时间也比较短,你刚好找我找得及时。我已去了她身上鬼气,并且渡了灵力帮她恢复元气。以后按照我的方法好好调养,保准和常人一样活蹦乱跳。”
“谢谢。”
“客气什么。”一条龙服务嘛,又不是白干。
桂文渊听到现在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真的枉为军师。瞧爷那副深信不疑的模样,这白沁心到底什么来头?难道这世上真有鬼,他怎么越听越玄乎了呢?
“那东西现在还在吗?”
楼下还有一帮人等着,出了这事谁都不愿轻易离开,伤的是他们大当家,可动手的却是二小姐,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不是?
“机不可失,它怎会错过?”这帮人可都是手里有真家伙的,那鬼能放弃?“来时匆忙没仔细看,那东西狡猾得很,现在应该转换目标上了别人的身。”
“能看出来在谁身上吗?”
“寻常人看着倒也容易,可你们……呵呵,煞气重。不过……”白沁心话锋一转,笑道,“煞气也有煞气的好处,鬼之所能上人身,一看那人时运,二看人心。简单来说倒霉的人时运低,比较容易被鬼上身。而你们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自带煞气,一般来说鬼神很难接近,强行上身对它自己也是有影响,所以聪明的都不会这么干。”
“白小姐这说法有些自相矛盾啊,既然煞气重不利上身,你怎么还说它上了别人的身?”
白沁心淡扫桂文渊一眼,解释道:“人心!相由心生,一个人若生了歪心,骨子里自然透着邪气,恰巧这种邪气极易吸引恶鬼。即便煞气再重也不敌人心生就的恶念。”
“三爷,它只要上了谁的身,说明谁起了异心,就是您一直要找的人。所以……”白沁心美目弯弯,带着几分狡黠,“于三爷来说,可不就是好事吗?”
“爷,那咱现在趁势出手,别浪费了良机。”
白沁心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黄符扬了扬:“我去看看瑶瑶,你们先下去。”
“有劳了。”白熙秋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妹妹,白沁心此举无疑正中他心意,如此便没了后顾之忧。
等白沁心下楼的时候,大堂里吵嚷的声响骤消,纷纷看向这个当家带回来的女人。
不善的、审视的、不屑的、惊艳的、疑惑的目光集于白沁心一身,白沁心波澜不惊下楼,笑眯眯摆了摆手:“都看着我干嘛?你们继续聊哈。”
哟,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吗?有人唾弃,也有人为这胆色心底叫好。
这一刻,桂文渊才从白沁心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明明笑得人畜无害,却透着从容大气,风淡云轻,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上位者才有的姿态,比之自家爷也是不遑多让。
“贤侄,这什么意思?这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火爆的二叔当即不乐意了,没好气指着白沁心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火气那么大,伤肝。”白沁心仍旧一副笑脸,“我就是下来找口水喝,你们随意。”
白沁心说着当真给自己拿了个茶杯,就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砰!”一声,二叔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盏一歪,咆哮道:“好大的胆子!”
哎哟喂,白沁心瞧了眼那歪向一边的茶盏,乖乖,您老使那么大劲手不疼吗?她看着都肉痛。
“三爷,你家都不让人喝水的吗?以后我再也不来了。”白沁心委屈一语,眼神却是挨个扫了一圈,众人神色各异,尽收眼底。
通常咬人的狗不叫,只会背地里看准时机捅刀子。这其中,阴测测的目光有几个,到底在谁身上呢?有意思。
“白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白熙秋冷冷扫视一圈,意欲明显,他请来的人谁敢不敬,便是对他的不敬。
“坐。”这一句自然是对白沁心说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白沁心灿然一笑,大大方方坐在了白熙秋身侧的空位。
呵,几声冷笑从几人鼻子哼出,这女人到底是胆大还是无脑呢?三爷说坐你就坐?坐也就罢了,竟然坐在三爷身边。说是贵客,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白沁心坐得心安理得,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众人的眼光,端着茶杯喝得一派优雅,顺便还微笑着点头,一一回了众人的视线。
爱看看,姐重生一回就不怕给人看!
牛逼啊牛逼!在座的哪个不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此刻褒贬不一的目光齐齐聚集在白沁心身上,别说是个女人,就是那八尺壮汉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可她倒好,纹丝不动稳坐泰山,似乎压根察觉不出空气中飘散的火药味,就这心性,不由让人刮目相看。
再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白沁心的与众不同,桂文渊在心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白小姐是吧?”一个阴沉着脸的中年男人讥讽开口,“白小姐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三爷相邀,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白沁心似是听不出男人的话外音,打了个太极四两拨千斤把话给还了出去。
“白小姐好心机。”在座都是人精,听白沁心这么一说,男人深深看来一眼,原来真不傻,心思剔透着呢。
“过奖过奖。”
哟,还真不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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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冒泡,码字都没动力了,好无趣啊啊啊……
桂文渊掩下内心的惊讶,这就是白沁心吗?看照片已经是惊为天人,没想到真人更是绝代风华。都说人靠衣装,可她那一身再平常不过的休闲服生生被穿出了高贵感。有种人天生气质超然,自带光环,骨子里就透着卓绝,而白沁心正是这类人。
随着白沁心的走近,桂文渊侧身而让,只手一请:“白小姐请。”
等到说完忽然一愣,咦?白小姐不是学表演的吗?爷怎么把她请回来了?更诧异的是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给她让了道呢?
桂文渊莫名又看去一眼,网民们封她为女王殿下么?霸气侧漏的气场他现在没瞧出来,倒是在爷身边那悠然自得的模样让人啧啧称奇,反正他是没见过哪个女人面对爷的冰坨子脸还能波澜不惊的。
白沁心走到床边,上下又扫了几眼,还好,残存的鬼气不算太重,看情况应该是第一次被上身。只是这丫头身体素质实在太差,比之那病恹恹的林黛玉都不如,能活到现在怕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这兄妹俩,一个八字极阴,一个体弱多病;一个亏得纹身所护,一个一直用药给吊着,难兄难妹还真生一家去了。
“我妹妹她……”还有救吗?白熙秋动了动唇,终究不忍问下去,眼里透着心疼。
“没事,就是身子太弱了。”所以哪怕轻微的内伤也受不住,更何况还被鬼上了身。不过现在她来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也顺便给白熙秋吃个定心丸。
“真的吗?”尽管知道白沁心的能耐,白熙秋此刻依旧难以心安,关心则乱。
“感情真好。”果然亲情最暖心。
白沁心说着抬手结印,随后二指点上白初瑶眉心,他人看不见的淡淡金光轻柔包裹住白初瑶,外散的黑气渐渐消弭。
看到白沁心的动作,桂文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是在干嘛?偷偷瞧了自家爷一眼,虽紧绷的脸隐隐可见担忧,可一点不觉诧异,反倒目光灼灼透着信任。
桂文渊在二人间来回打量,想不出个所以然,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等到鬼气散尽,白沁心收手,轻轻将白初瑶扶起,自己盘腿坐到了身后,对着她后背双掌齐发,一股浑厚的灵气随着脉络游走在白初瑶的四肢百骸。
“爷,白小姐这是……”气功还是小说里描写的内力?他怎么越看越糊涂了呢?
“别出声。”紧要关口出不得一点差错,白熙秋不由暗自捏了把冷汗,略带不悦扫了桂文渊一眼。
一点眼力价都没。
桂文渊心下一紧,默默低头,再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可这情形着实看得人一头雾水,没见过这么治病的啊。好奇心起,忍不住抬眸,这一看就愣住了。
艾玛,小姐头顶升腾的热气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身上脸上沁出的汗珠,蒸桑拿都没这来得神速。可让人惊奇的是,白初瑶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竟慢慢显出了几分红润。
半刻钟后,白沁心终于收掌,将白初瑶轻轻放平躺好,盖好薄被。
“怎么样?”看着仿佛从水里捞上的虚弱妹妹,白熙秋心疼不已。
“别紧张,虚汗而已,一会醒了泡个澡就没事了。”
白沁心一句话,白熙秋终于缓了神色:“辛苦你了。”
“小事,不过你妹妹身体太虚,这以后得好好调理。”白沁心给白初瑶掖好被子,坐在了床边,“平时没怎么运动吧?”
“呃……”白熙秋语塞,一看就是被白沁心给说中了。
白沁心了然一笑:“过于宝贝反而是害了她,体弱就得强身,光靠药物吊着可不行。”
林黛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弱柳扶风天天喝药,结果呢?还不是红颜薄命。
“一会我给她弄个作息表,严格按照表格来。你妹妹这身体虚不受补,饮食方面再注意一下,我也会写清楚。”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还有的就不可说了。”
不可说自然就是辛秘之事,白熙秋也聪明地不再多问,可架不住桂文渊的好奇心,心底如猫抓般难受,忍不住问道:“白小姐学过医?”
白沁心含笑扫了白熙秋一眼,心腹也没告诉?
白熙秋神色淡淡摇了摇头。
嘴可真够紧的,不过眼下也是瞒不住了。
“没有。”
“啊?”桂文渊不由抽了抽嘴角,那你问都不问就自作主张了?
“二小姐的身体都是你在调理吧?小伙子不错啊,师从何人啊?”
“呃……”被一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女生叫小伙子,怎么听怎么别扭。不对啊,明明是自己先问的,怎么反过来自己成了被问的对象?
白沁心也不是真的要他答,笑说:“先生怎么称呼?”
“桂文渊。”
“原来是桂先生,初次见面,我是白沁心。”
“白小姐好。”
“三爷,说说吧。”
说什么,自然指的是事情的经过。
白熙秋明白,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说:“去我书房谈吧。”
“成。”
白沁心刚起身,床上的人微微一动,嘤咛一声悠悠醒转。
“瑶瑶。”白熙秋一个箭步坐到了床边,伸手轻轻将她那缕还湿润的发丝拨到了耳后,“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