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拨了两次,电话才接通。
听筒里刹那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伴随着男男女女打闹的声音,不难分辨出对方正在某种风月场所。
有钱人,似乎格外钟爱这样的夜生活。
就在这时候,嘈杂中,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响起,“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种时候给小爷我打电话,扫了小爷的兴,小爷我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然后是女人千娇百媚的声音,“哎呀,南少,别管了,来来来,咱们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柳柳有些无语,她这个电话打的似乎不太是时候,而且楚南看上去,像是已经喝多了,能谈什么事?
还是先挂了,明天再说吧。
可正在她打算挂电话的瞬间,对方试探性的问了句,“唔,柳柳?”
醉意却没有半分减少。
柳柳抿唇,回了声,“嗯,是我。”
“去去去。”
楚南似乎是在驱赶身边的人,“你先到一边玩儿去。”
“南少,不要赶人家走嘛。”
“乖,先一边去,以后给你补偿,嗯?”
柳柳尴尬到了极点,却又不敢挂电话,只能耐心的等着。
“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别告诉我,你想我了?”
楚南把身边的女人哄好,这才再度和她说上了话,暧昧蛊惑的语调,让柳柳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你想得美,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而已,咳,既然你在忙,我就不打扰了。”
“忙什么忙,朋友过生日,一群人在瞎闹呢,你过来陪我吧,我正巧缺个人陪,无趣的要命。”
这是叫,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他缺人陪?
刚刚在他身边发骚的,那是谁谁谁?
柳柳正打算找个借口拒绝,可对方显然不给她机会,“看你现在也是闲着的,我马上把坐标发你,半个小时给我滚过来,听见了吗?”
他居然把,小依的忌日给忘记了?
“阿霆,你别告诉我,你把小依的忌日给忘了?”
赵成景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隐隐夹杂着不悦。
盛又霆阴沉着脸,缄默了片刻,薄唇动了动,腔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怎么会,你想多了。”
“没有就好,你刚刚的样子,我还当真以为你忘了。”
赵成景恢复如常,“对了,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心情不大好,不想回家。”
盛又霆眉间的痕迹很深,深不见底,“改天吧,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要是不想回家,去宋离或者薄蓝那里凑合一晚,我就不奉陪了。”
“行,那就改天约。”
挂断电话,盛又霆烦躁的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他竟然把盛小依的忌日都给忘了?
他觉得好笑,就当真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眼底带着最深最深的厌憎,像是在厌憎某个人,却更像是在厌憎自己。
坐在驾驶室的程池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气不敢出一声。
而另一边,赵成景坐上了车,司机立刻驱车离开了机场的停车场。
路灯璀璨的亮着,赵成景深思了片刻,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嘟声响了很久,久到都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对方才接通了电话,与此同时,女人的嗓音才从听筒里传来,“回来了?”
赵成景的声音染着忧伤,“嗯,回来了。”
女人的声音,慵懒而娇媚,“阿景,五年都过去了,谁都在变,没有变的,只有你。”
赵成景沉默了许久,“原来阿霆他,真的已经变了。”
女人轻轻的笑了,“谁说不是呢,人总要往前看的嘛,毕竟,五年了,他如果能走出来,我们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赵成景恼怒,“不可能,谁都可以走出来,唯独他不可以,当年如果不是他的百般阻拦,我早就带小依走了,小依就不会死!”
“他口口声声向我保证,他会保护好小依,让小依这辈子欢喜无忧,可是他没有做到,小依死了,死了,他怎么可以走出来?”
女人叹息了一声,“阿景,你也该走出来了。”
“我走不出来,我也不会让他走出来。”
赵成景满脸凶神恶煞,“到底是谁,他的身边到底出现了谁,让他可以连小依的忌日,都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