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朝她预料中的方向在发展。
她笑了笑,笑容里净是嘲弄。
柳柳啊柳柳,你终于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仅会卖惨,连程池的同情心,都可以利用了。
第二天,柳柳就跟程池正常上班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天盛又霆居然也来了。
他们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不期而遇。
程池自然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紧张巴巴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柳柳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也怪不得程池紧张,那天晚上她手里的刀子虽然扎的不深,可他没有及时救治,失血过多,再怎么样也该休息上几天。
但这才一天过去,他就直接来公司上班了??
脸看上去瘦了一圈不说,还白的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
“死不了。”
他冷冷的回了程池一句,目光却越过了对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他那双湛蓝的眼眸看上去很平静,眼底却诡异深然,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阴森深寒的包裹着她。
她突然就想起了那晚,他扯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按在镜子上凶神恶煞的模样,恐惧刹那间密密麻麻的袭来,不过狂三秒的时间,手心便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液。
不要怕,越是害怕,越是要克服。
不要再惹他生气,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哪怕错的明明是他,你也要记住,他永远都没有错,都是你的错。
在没有找回真相之前的每一天,他生气了,就是你的错。
你得要认错。
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她在心里深深吸了口气,踩着高跟鞋往他身边走去,脚步最终停留在了他的跟前,埋头,道歉,“盛总,对不起,我错了。”
他正想要去找她,没想到她却先找上门了。
程池走过去,打开房门。
视线里映出一张略带苍白却格外让人舒心的小脸。
“进来吧,柳小姐。”
淡淡落下几个字音,程池转过身回房,给柳柳倒了水,搁在桌上,“坐吧。”
柳柳坐到椅子上,程池顺势坐在了她的对面,开口问她,“柳小姐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柳握着水杯,稍稍垂着头,沉默了好几秒,终于动了动唇瓣,“你家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程池冷笑了声,“托你的福,少爷还昏迷着没有醒。”
柳柳的声音里夹杂着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池心底的火气一下子便涌了上来,“不是故意的?你拿刀往少爷心口里扎,你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
“是,你的确不是故意的,因为你压根是有意的!!”
柳柳埋着头,闷了许久,缓缓道,“昨晚我,犯病了,控制不住自己。”
听到犯病两个字,程池愣了下。
他瞧着眼前的女人,她很瘦,瘦得有些离谱,脖颈上全是被撕咬的淤青,脸色白的有些不像话,手腕上即使缠着纱布,也难以遮掩的高高肿起。
淡淡昏黄的灯光倾泻而下,他清晰看到了她的睫毛在颤抖着,眼底暗淡无光,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心头的那股火气,有些平白无故。
是啊,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
如果不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她也不会被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或许,是他太偏心,把心都偏到了少爷那边,却忘了,她在少爷的手里遭受过怎样的对待,甚至一颗肾都给硬生生挖掉了。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他对她说,少爷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坏人时,她满眼讥讽的看着他,凉凉的对他说,
“程池,你家少爷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最清楚,或许全天下谁都可以在我面前说这话,因为他们不了解真相,但你,最没有资格!”
他最没有资格,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全天下人都有资格指责她,其实他最没资格。
他看到少爷受伤,他就急昏了头。
其实也不尽然是急昏了头,只是他的天平,从来都是倾向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