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纷纷上折子表示,支持朝廷在他们的藩地推行新政。
万历元年秋,钦差贺六回京。
贺六进京后,先去了西苑内阁值房。
张居正见到贺六,大喜过望:“老六,你这趟差办的漂亮啊。”
贺六谦卑的说道:“分内事而已。”
张居正吩咐手下书吏:“快,给老六上茶。”
贺六却道:“有件事,我想单独呈报张先生。”
张居正会意,屏退左右。他道:“什么事,老六,你说吧。”
贺六将金寿生被杀一案的实情,禀报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听后,沉思良久,而后他道:“贺六,这件事你做的对!辽王、荆州府同知穆盛本来就是恶人。现在恶有恶报。另外,辽王倒台后,藩王们再也不敢在明面上抵制新政,小民百姓们受益匪浅。”
贺六道:“恶有恶报,善就应该有善报。我举荐荆州知府魏尚勋,升任湖广按察使。”
张居正点点头:“魏尚勋为了助朝廷惩治辽王,不顾自己的名声,与狼共舞。又将迫不得已‘贪墨’的银子,全数捐给百姓,他是问心无愧的!我这就跟吏部打招呼,升他为从三品湖广按察使!”
贺六道:“那我就代魏大人,谢过张先生提拔了。”
张居正笑道:“先别忙谢我。我还有事要你帮我去办呢!如今,我们已经让藩王们在新政面前低了头。下一步,我们要让那些京中皇亲贵戚低头!老六,驸马督尉许从成这块难啃的骨头,我交给你了!”
贺六苦笑一声:“张先生还真以为我有一副能嚼烂金刚钻的好牙口呢。”
张居正叹了声:“谁说不是呢?也只有你,才能让许从城那样的显赫皇亲,在新政面前低头!”
贺六心中暗骂:我算看透了。从嘉靖爷,到隆庆爷,再到李太后,你张先生。都把我贺六当成了一把杀人的刀,一条咬人的狗。
贺六已经下定决心,“栽赃”辽王!
几天后,李子翩按照账册,核实清楚,辽王兼并百姓土地,达八万亩之巨。
贺六给朝廷上了折子,参辽王“鱼肉百姓,兼并荆州府境内土地多达八万余亩,广积军粮,图谋不轨;谋害朝廷命官,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锦衣卫给朝廷上折子向来这样,什么事儿都能牵扯上“图谋不轨”四个字。图谋不轨,即有谋反之心。扣谋反这顶大帽子,有时候是整垮一个人最便当的办法。
给朝廷的折子刚刚发出,贺六便领着手下数百力士,将辽王府团团围住。
贺六以钦差的名义宣布:幽禁辽王,等待皇上惩处他的旨意。
这日,贺六正在钦差行辕中睡午觉。魏尚勋忙不迭的找到了他:“上差,出事儿了!”
贺六问:“出什么事儿了?”
魏尚勋道:“辽王府挂出了一面大旗。上面写着‘讼冤之纛’四个字。他还放出话来,说荆州府衙与钦差贺六勾结,陷害于他,离间朱氏皇族骨肉。”
贺六道:“哦?咱们去辽王府看看。”
贺六和魏尚勋进了辽王府。只见辽王府的正厅前,竖着一根几丈高,一抱粗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用宋楷工工整整的写着四个大字“讼冤之纛”!
魏尚勋问道:“上差,要不要我带人砍了这根旗杆?”
贺六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好的旗杆,砍了岂不是可惜。走,咱们去王府外说话。”
二人一出王府,贺六终于忍不住了!他狂笑不止。
魏尚勋不知道贺六为何发笑,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贺六竟然笑岔了气儿,捂着肚子,边笑边喊:“啊呀!疼死我了。哈哈”
魏尚勋终于忍不住了:“上差,辽王竖这么个旗子,说我们诬告他。有何好笑的?”
贺六终于止住了笑声。他正色道:“我的魏知府,你可知道,竖一根旗杆,挂一面大旗,换个说法叫什么?”
魏尚勋摇头:“下官不知,还请上差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