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臣眼前一亮:“真的?”
冯保道:“你知道我是谁?我是朝廷的辅政大臣、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太监冯保!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王大臣连忙叩首:“小人全听冯公公吩咐!”
冯保道:“你听真了!你叫王大臣,却不是什么蓟州镇的亲兵!你是河南地面的江湖游侠!前任首辅高拱的家人找到了你,给了你三万两银子,指使你入宫行刺皇上!”
王大臣道:“大人,饶命啊!行刺皇上是不赦之罪!”
冯保诓骗王大臣:“咳!你知不知道,皇上是我一手带大的!皇上听谁的?无非听我的!我想饶你,皇上一定会饶你!你还想不想当官了?”
王大臣只是个边镇的底层小武官,没有半分的见识。他听信了冯保的话。
他道:“我叫王大臣,是河南地面的江湖游侠。前任首辅高拱的家人找到了我,给了我三万两银子,让我入宫行刺皇上!”
冯保一拍手:“说得好!这不就结了么?记住,今后无论哪位大人来审讯你,你都要这么说!用不了一个月,你就是武进县的县太爷啦!”
冯保整人的确有一套。他没有让王大臣在东厂里写供词。
谁人不知,他这个东厂提督太监跟高拱有大仇?
王大臣要是在东厂手里开了口,说是高拱指使。未免有人会说冯保公报私仇,刑讯诱供。
冯保耍了一个小聪明,他请旨,命三法司协同东厂、锦衣卫,五衙会审王大臣!
当着锦衣卫和三法司的面儿,王大臣要是供出高拱,总没人说三法司、锦衣卫、东厂五家合谋,刑讯诱供吧?
冯保的确很聪明!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王大臣的确是个疯子。
锦衣卫的大刑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东厂的大刑亦是如此。
冯保在东厂给王大臣上了整整一天的刑,王大臣还是反反复复唱那几句词儿:“俺叫王大臣吖,家住常州武进县啊!嘿啊,万众一心兮啊,进皇宫啊!
“喵了个咪啊!大黄猫啊!狗咬猫啊!一嘴毛啊!”
冯保气的七窍生烟。他的干儿子张鲸对他说:“干爹,依我看,他不像是装疯,倒像是真疯。给他上刑没多大用,锦衣卫那边不是赵十二爷亲自给他上的刑么?照样奈何他不得。”
冯保问张鲸:“那怎么办?”
张鲸道:“不如找个大夫,给他瞧瞧疯病。开药调理调理,说不准他的疯病散了,就能按咱们教他的话招供。”
冯保点点头:“成,你去找几个郎中来。”
张鲸找了几个郎中,给王大臣看了病。几位京城名医一致认为,王大臣是害了失心疯。他们给他开了十几副药,调理了四五天。
这日,冯保跟张居正在内阁值房商量施行考成法的事儿。张鲸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张鲸道:“张首辅、冯公公,王大臣的疯病好了!他刚才吵吵着说要见管事儿的呢。”
冯保闻言大喜:“好!咱们马上去东厂,提审王大臣!”
张居正道:“冯公公,我随你一起去。”
二人来到东厂刑房。
冯保问王大臣:“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是干什么的?”
张居正则举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
王大臣的回答,让张居正差点把茶全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