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顿了顿,咬牙切齿的说道:“围猎成绩倒是其次,我怕是有危险,等会只要你跟着我和房遗爱,我俩怎么也得拼着保你无恙!”
方炎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笑了笑说道:“恩,我也猜到了,所以昨晚准备了一件秘密杀器,今天你不用管我,我反而要给他们好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和遗爱放心吧,今天我不会出事的。”方炎刚才早用余光瞟到了荆王李元景和那个白脸侍卫长宫南面授机宜的画面,知道今天和他猜想的一样,恐怕荆王要在围场上做鬼,他用手摸了摸背后的秘密武器,沉甸甸的,方炎心里稍松,不管是荆王李元景,还是那个小白脸侍卫长宫南,谁来就先做头一个尝尝这武器滋味的人吧!
见方炎成竹在胸,程处默心里也稍微宽松了一点,但心里仍然没有放下警惕之心,打算等会围猎开始,他即便全程混下来没有收获,他拼死也要护方炎周全,这次不禁他来了,那些二世祖基本上都来了,房遗爱,秦怀玉,长孙冲,尉迟大傻的儿子尉迟宝林,围猎怎么可能少的了他们这些青壮年武将呢?
来之前程处默就和这些人商量好了,这次定要保方炎无恙,这几人和方炎关系都不错,也打算围猎的时候会保护在方炎周边,如果有意外第一时间能救下方炎。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骊山围场,这山上还有一个温泉水池,太上皇李渊曾经很喜欢这里,李二也很喜欢,从这里基本上可以看到长安的全景,仪仗摆开,先是礼部的祭奠仪式,然后李二上了香向先辈的勇武表示恭敬,然后又敬酒祭天,表示对生灵的尊重,然后带着公主坐下,李二站起来,穿上铠甲,带上扣动弓铉的扳指,一剑把围场旁边一只傻头巴脑探头望向众人的野鹿射杀,下面的奴仆抬回猎物,手下的将领纷纷叫好,说陛下风采不减当年。
李二显然对于有人夸赞他勇猛还是很受用的,笑呵呵的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今日就不上马了。但是今日猎物最多的人,朕会嘉奖其勇武,先卖个关子,但奖励绝对不轻,朝中儿郎今日可以尽使出手段,让朕看看你们的勇气。”
朝中武将尽皆大声喊喏,彩旗招展,高阳公主拿着一面令旗高高一抬手,那些屏息凝神全副武装的武将都憋着劲冲进了围场。
一时间沙土飞扬,马蹄阵阵,杀气冲天,李二笑着捋了捋已经开始发白的胡须,这才是他想看到的样子,李二弓马娴熟,还在做秦王的时候,猎场上就是他的天下了,如果他在年轻十岁恐怕也能和这些年轻人有一争之力。
李二尤其注意房遗爱和方炎,房遗爱就要和高阳完婚,自然不落人下,一骑当先,李二看在眼中目露赞赏之光,算是给自己心爱的小女儿高阳找了一个不错的佳婿,但是目光落在骑着黑马穿着银甲落在众人最后的方炎,李二皱了皱眉头,这臭小子吊儿郎当的,别到时候一个猎物没打回来,丢了他的脸。
王淼涵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方炎摸着王淼涵的头发,这才是王淼涵真正的模样,就是他在十几年前在河边碰到的那个头发细软漂亮的小姑娘,方炎红着眼睛笑道:“今天确实是凶险万分,我只是怕来不及交代,所以提前给你想好退路,家里的玉牌你有吧?”
王淼涵抬头从怀里摸出那面代表方家的和田白玉玉牌,哽咽的点了点头。
“记住我说的那三个去处,今天如果我在猎场上出事了,就按照我的计划走,即使我不在了,这玉牌也能抵挡一会,千万别去陛下那里闹,要懂事,悄悄的走打枪的不要,低调懂不懂?”方炎再三交代道,他方炎这些年得罪了很多人,怕是他死了,会有人对方家落井下石。
“恩……”王淼涵手里攥着玉牌点了点头,大眼睛眼泪汪汪:“那今天危险万分,你能不能不去?”王淼涵一只手死死的拽住方炎的衣袖,准备打来撒泼让自家相公不要去。
方炎装作轻松的笑道:“我之前说的都是最差的恶果,我昨晚特意连夜赶制了一个秘密武器,今日可保我平安无事,下午做好饭,把好酒拿出来,等我回来。时间不早了,我得披甲骑马去集合了,万一被陛下罚了俸禄怎么办?”
虎头拿来了方炎的战甲,方炎的铠甲是特制,或者说以前确实怕死,这身铠甲的材料和别人的不同,不但轻,硬度却大于普通铠甲,哪怕金吾卫的那身金光闪闪的铠甲和方炎的也不能比。
帮方炎穿好铠甲,王淼涵抱着方炎抱了一会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平安而归。”
方炎摸了摸王淼涵的头发笑道:“晚上洗香香等我回来。”
王淼涵脸红了一阵,声若蚊蚁点了点头,方炎出了门,上了战马,这匹马也跟了他不少年了,温顺的紧,今天能不能从虎口脱险说不定战马也能起到作用,方炎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在腰间宝剑上,这会地平线上第一抹阳光已经铺满了大地,照在他金属的铠甲上熠熠生辉,这身铠甲他有几年没有穿过了,剑鞘里的宝剑还像以前一样利否?
方炎不知道,眯着眼睛带着铁头盔,轻轻夹了一下马肚,马正值壮年,他也正值壮年,马像一道风一样就冲了出去,他胸口的心脏律动着,甚至比平常快一点,方炎回头看了一眼,冲王淼涵和虎头挥了挥手,王淼涵和虎头都已经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