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何在?”方炎问了问府内管事,管事笑道:“总算把方候爷你盼来了,殿下每日睁眼第一句话都是要问您来了没有,他现在在研究上略有寸劲,想要找你探讨,但是您忙于国事,老奴都跑了好几趟,被你方家管事挡回来了,结果现在殿下还天天责怪我。陛下正在后堂的研究室里,老奴这就引你前往。”研究室这词倒是挺新鲜的,方炎曾经在青山书院讲课的时候说秃噜嘴了,提到过一句,没想到在台下听课的李二就在记住了,回家也搞了一个研究室。
方炎踱步进了李泰所谓的研究室,别说还有点样子,做学问搞研究最怕的就是没有钱,而作为李二最受宠的儿子,李泰向来是不缺钱的,属地的庞大的赋税,还有官职在身,方炎看着这个胖子就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当时方炎梦想把李泰培养成中国的爱迪生也避免他和太子李承乾的夺嫡之争,现在看起来是慢慢有成效了。
看到圆滚滚的胖子正坐在铺着小牛皮的试验台上的时候,总有点滑稽,胖人总是给人一种蠢的感觉,但是看着他那双灵巧跃动的双手,估计寻常人也没有这么灵巧,看到方炎带着尚鹰进来,李泰高兴的一跃而起拉着方炎的衣袖就不松开:“老师你总算是来了,我曾听你说过有一种可以像马一样人骑着走的双轮人力车,试验了无数次,改良了无数次,终于完成了,等着,我把这最后一个零件装上,就可以给你展示了!”
看着越王李泰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给大哥哥炫耀自己手中果糖的小孩,方炎苦笑,这个在历史上曾经留下浓厚一笔的胖子就要变成科学家了,后世的人能不能接受?方炎点了点头说:“青雀(李泰的字名),你最近好像是瘦了不少啊。”李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哈哈大笑:“那可不是,为了这个东西,我茶不思饭不享,原本从你家借来的厨子做的菜,我能吃五盘,现在只能吃三盘了。”
“……”方炎腹黑的心说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其实你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胖。李泰以前在他家吃过一次饭,对方家新鲜的饭食赞不绝口,吃完了还不忘说借他一个厨子回家用用,谁知道这么一借,方炎原本调教好能做好后世美食的厨子就变成了李泰的厨子。李泰催促着府中奴仆把东西拿过来,好让老师帮他指点指点,可是说指点这两个词的时候李泰分明是一副傲然的神情,感觉自己这件东西做出来,恐怕就能超越过老师方炎了!
还在千阳县的时候,好像是方炎比较坑爹,要不怎么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现在是他爹方吉比较坑他。
方吉越说越激动,又站起来连声说,不行不行,这么光宗耀祖的事得让邻里街坊也都知道知道,方家有钱给皇帝缴最多的税,自己的儿子方炎成了天下最有出息的人咧!说着方吉兴冲冲的就出门了,丝毫不管头顶上还是烈日炎炎,那兴奋劲简直比方炎娶了儿媳妇生了大胖小子的时候还要高兴上几分。
方炎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老爹,他老爹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就这么几句粗话反倒是把方炎说通了,李二不是刻意为难他,更像是要欠他个人情,好像这样是可以拉近缓和一下君臣的关系一样。方炎平静下来了,肚子也饿了,口也渴了说:“都干什么去了?没人做饭没人端水吗?”
虽然自家侯爷还是板着脸,语气还装作刻意生气的样子,但这句话一出,大家就知道自家的侯爷气消了,乐呵呵的都从房间里钻了出来,该做饭的做饭,该端茶的端茶,方府上下觉得方吉老爹说的对,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好事情落在自己家头上,给方家脸上增光添彩,以后就算出去逛街串门子腰杆都能比别人家硬实不少,这是实打实的荣耀。不过方炎这会却有点担心,他害怕这件增加盐铁赋税的事情还没完,而且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他是李二还会拿这件事做别的文章,但愿李二只是想坑他一人,要不然方炎在这长安城里可就没脸混不下去了。
方炎吃完饭,尚鹰已经醒了,骑着快马回了方家,方炎看着他身上五花大绑似的缠绕着绷带就浓浓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不在孙神医那里多待几日?这么快就骑马了,不怕伤口裂开吗?”尚鹰扣了扣老脸:“孙神医那里好是好,就是药味太重了,躺在席子上他也不允许乱动,好像要研究研究某的伤口多久能好,某实在是难受的紧,趁孙神医不注意就溜出来,还是外面畅快。”
孙老头见人没了,肯定暴跳如雷,方炎嘿嘿一乐,又亲自检查了一下尚鹰身上的伤势,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确实没有大碍,才允许尚鹰待在家里,但这几天不能去金吾卫当值只能待在家中好好养伤,尚鹰答应下来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少郎君,我刚才好像看到几波人匆匆向方府赶来,某的马快,先到了一步。”
方炎右眼皮挑了挑有点不好的预感:“什么人?”尚鹰回忆道:“好像是清河崔氏在长安的大掌柜崔耕,范阳卢氏在长安的卢植,荥阳郑氏家族官拜太常寺卿的郑元寿,带着各自家仆,嚷嚷着说是要来探望侯爷。”尚鹰说完还哈哈大笑:“没想到少郎君在长安城里的威名已经如此之大了,这些人可算是长安城里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也知道来拜访少郎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