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住的屋子就在太陵园正大门入口处,下车没走几步就到了。
程祥早已候在门口,见他们过来立刻快步迎过来:“老板,少奶奶,周盛在里面。他的胳膊真的骨折了,上了夹板,做事儿很不方便。”
“是前天晚上摔的吗?”穆语问。
“他说是,我暂时还没去医院验证他的说法,不过夹板上的纱布是新的,他应该没有说谎。诶!老板,他屋子里乱得很,您确定要进去吗?”
秦晋桓没理会他,拉着穆语径直进了周盛的“家”。
一进去穆语就被难闻的气息呛得皱起了眉,出于礼貌,她强忍着没有捂鼻,屏住呼吸扫视屋内。扫视过后她才明白程祥说的“乱得很”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眼前的房间约么三十来平米,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一字型小沙发,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桌上和沙发上摆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冬天夏天的都有,地上拖鞋皮鞋东一只西一只,有的鞋子上还放着一只也不知道是洗了还是没洗的袜子。桌子上随意放着几桶方便面和几包榨菜,有的榨菜已经开了封,榨菜汁水流到了桌子上。
床前有一大号垃圾桶,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看样子有很多天没倒垃圾。幸好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穆语怀疑这个垃圾桶会生蛆。
此时一只手缠着绑带的周盛本来坐在床沿上,看见秦晋桓和穆语进来,立刻站了起来,用万分惊诧的目光盯着秦晋桓:“秦,秦总?!您,您怎么来了?”
随即他立刻走到沙发前,用没受伤的手胡乱地将衣服卷到一边,整理出半张沙发想请秦晋桓坐,可能想到沙发不够干净,不配让秦晋桓坐,他收拾完以后并没有叫秦晋桓坐,只是讪讪地看着他。
考虑到对周盛的怀疑,秦晋桓带穆语准备来周盛这里时特别叮嘱了程祥不要乱周盛家的摆设,也不要告诉周盛他要来,所以此时周盛对于秦晋桓的到来着实意外,一时如芒刺在背。
秦晋桓显然也知道他想让自己坐沙发的意思,却并没有坐下,只是睨着他。
一年前的周盛非常注重形象,从来都是西装革履、头发丝毫不乱,和眼前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眼无神、衣着邋遢的周盛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周盛,秦晋桓根本不会相信。
“秦,秦总,对不起。”周盛被盯得极不自然地低下了头,弱弱地说着道歉的话。
秦晋桓别开目光,淡淡地问道:“什么时候出的狱?”
“一个月前。”
“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一句话问得周盛无地自容,不敢正视秦晋桓,嚅呶着应道:“之前为了赔偿在车祸中受伤的受害者,以减轻罪行,我委托律师把名下的车子以及还在按揭的房子一并卖掉了。出狱以后一无所有,身无分文,自觉没脸回老家去见年迈的父母,勉强找了这样一个容身之所。”
“为什么不去找我?”
周盛一时哽咽了:“因为那场得意忘形的车祸,我给公司造成了损失,我对不起公司,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根本没脸见您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周盛越发哽咽:“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你以前在华城干什么工作的?”
“华城?”对于秦晋桓突然说的这么一句话,周盛一脸茫然,“我从来没去过华城,怎么会在华城工作呢?”
“六年前,你没去过华城?”秦晋桓补充自己的问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