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她两次都是遭人暗害,所有的行为动作都不受她本身的意志控制,他还是忍不住大动肝火,粗暴地挣开她,气呼呼地起身。
“不要,不要走!阿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迷离着眼神的她,双手在空间乱抓。
见她喊的始终都是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他心里顿时暖暖的,暗暗地叹了口气。
“阿桓,我好难受,我要死了,阿桓救我,救我……”
双手抓不到依靠的穆语,开始狂抓自己衣服,痛苦之色不溢言表。
已看出她身上的药剂分量不轻,明白背后玩阴谋的人想让她万劫不复的目的,但他实在……
唉……
无比愤怒的他一拳砸在墙上,贴着墙纸的墙上顿时有了一个浅浅的拳印。
是的,他对西海湾的事,始终心存芥蒂。
穆语是无辜的,他也在心里再三强调西海湾的事不怨她,可他在接受她的感情之余,却怎么也做不到像什么事情都不发生那样完完全全接受她的身体,因为只要脑中有了那种欲念,眼前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易云哲带着狞笑的可恨的脸。
所以这些天虽然两人同床共枕时中间没有抱枕横亘,作为血性男儿,他却始终都没再多靠近她半分——不是他不爱她,只是他更恨易云哲。
深知自己这样子对她不公平,他也不想这样子,可是他真的碍不过身体的抗拒。
把一切交给时间,也许等易云哲的阴影彻底淡出记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每当心下对她纠结或愧疚时,他就这么安慰自己。
“阿桓,阿桓……”
穆语身体已呈出抽搐状,双手死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见状他的心顿时一紧,马上半跪至床前,急抓住她双手,连喊她的名字。
“我要死了,阿桓,我要死了……”
看着她眼角带出极为痛苦的泪水,他心疼极了,再三咬牙,最终意念战胜了芥蒂,将她紧抱至怀中。
夜半。
看着怀中满足酣睡的女人,双唇紧闭的秦晋桓眼底除了温情,更多的是迷惑。
那天在西海湾,遭了暗害的她明明和易云哲在房间呆了三个多小时,视频中也显示他俩正在亲密,为什么今天这床单上还会出现那抹刺目的殷红?
凭他对混蛋易云哲的了解,易云哲决计不可能放着到手的羞辱他的机会不要——易家人有多恨他他很清楚。而幕后黑手爷爷,没有实实在在的视频证据,也没有理由拿秦家多年不用的千贞棍来惩罚穆语——对于爷爷来说,穆语不过是整盘棋上的一个关键却又卑微的小棋子,本就想一除而快的爷爷不可能会手下留情,虚张声势。
难道是她做了修补手术?
他苦笑着摇摇头,因为他知道这手术完全没必要做。
那是因为什么?
谁来给他一解谜团?
就在这时,座机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只道是卞子峻打来的电话(嘉莱酒店管理严格,入住的客人不会受乱七八糟的电话影响休息),他随手拿起话筒。
“到6011房间来一趟。”
是爷爷!
想到爷爷卑鄙地一而再对穆语下狠手,他全身火气飙升,狠狠地将入话筒搁回原处后,他把手机开机,给卞子峻打了个电话,遂起身换衣服。
换好衣服开门时,卞子峻和翁云已赶到门口,叮嘱了他们几句后,愤恨不已的他一脚踢开了位于隔壁的6011房间。
“小语?小语?你怎么了?”
来人确实是秦晋桓,他惊诧地将全身发软的穆语搂在怀中。
“热,热……阿桓,我热……”
穆语一个劲儿地往他怀中钻,一双小手像游鱼似的在他身上探索,似是在找寻着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与秦晋桓同行的卞子峻无比震惊:“老板,少奶奶这是被人……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算计少奶奶?!”
“去六楼!”说话间,阴着脸的秦晋桓已抱起穆语往前大步奔走。
嘉莱酒店六楼以下是餐厅、ktv之类的娱乐场地,六楼以上是客房。
“老板,您的专用房间在八楼。”卞子峻明白了他的意思,遂提醒。
“六楼。随便开个房间,别让人知道。快。”
“哦。好。”只道少奶奶等不及上八楼,卞子峻没敢磨叽,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抢先跑在前面。
等他来到六楼时,已有手下气喘吁吁地送来了房卡。
“不许告诉任何人这房卡给我了,听到没?”边说他边刷开了房门。
“明白。”手下应罢,一溜烟跑了。
等秦晋桓抱着穆语进房间时,候在门口的卞子峻低声道:“老板,我这就去查……”
“不用查。你现在立刻回宴会厅,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不知道。”
“不查?!”他吃惊之余表示不解。
这件事儿性质这么严重,怎么可以不查?!
要不是他和老板及时出来找到少奶奶,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之前在西海湾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他怎能再让少奶奶吃第二次这样的亏?
他必须把这幕后之手揪出来,严加惩处!
老板不让查,难道他知道是谁搞的鬼?
他再抬头时,房门已“砰”地一声关上了,他顿时有些发愣。
老板和老爷子默契联手,加上尚会宁和姚辰华的鼎力支持,此时此刻擎天不但危机已过,还实力大增,而宇驰已一败涂地,翻身无望,易云哲还躺在重症监护室中,安城大小企业家巴结擎天还来不及,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出来害少奶奶?
何况今天的宴会不是任谁就能随便进入的,而看少奶奶的情况,一定是刚刚在宴会厅中遭人算讲的。
宴会厅里面……
眼前晃过秦孝挚替董宛卿端给穆语的那杯红酒,他蓦然一惊。
是他!
原来所谓的接纳少奶奶,不过是老爷子的缓兵之计!今晚的感恩宴会也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要彻底毁了少奶奶!
不对不对!如果在酒中下点料就能毁了少奶奶,老爷子完全可以拿上次西海湾的事说事,何必这般费周章呢?
“卞子峻!阿桓呢?”
耳边突然响起董宛卿的声音,他吓了一大跳,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走到宴会厅门口。
“哑巴了?问你话呢!”董宛卿杏眼圆瞪,一脸急切。
记着秦晋桓的叮嘱,他佯作疑问:“老板没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