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澜又“啊”了一声，却是懊恼的意思，“你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

然后非常认真的摊开笔记本，手里握着一支笔，头也不抬的说：“请说的仔细一些，尽量放慢速度。”

言诺嘴角一抽，“你不用这么正式也可以……”

她想说的只有四个字而已。

林澜一抬眸，“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请开始吧。”

……既然如此。

“物极必反。”

林澜提笔记下，“然后？”

“……没了。”

“嗯？”林澜从书页中抬起头，皱眉道：“物极必反，没了？”

言诺笑了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既然上天注定要她拥有这份能力，但也一定会想法子来平衡，来抵消这份能力。

没有任何东西是凭空而来的，背后必有代价。

在研究人体构造和吸血鬼构造的道路上，她曾经耗费了无数个日月，经历过数不清的碰壁和失败，只为追求那世人不曾踏足的领域。

可是她的父亲，那个本该凌驾于所有生灵之上，却甘愿平凡过一生的人，在临走前只赠了她四个字。

物极必反。

是警告，是忠言。

对于同样是研究生命医学领域的狂人，她相信林澜总有一天能明白。

她捋了捋病号服上睡出来的褶皱，唇角噙着清浅的弧度，面对这样一个残酷又无奈的结果，她没有一丝怨言。

她已死，吸血鬼的魂魄本该堕入无间道，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她并没有消失。

从失去一切后的绝望和自甘堕落，重拾活下去的信念，再到这一刻，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她的人生注定坎坷。

但不正应了那句“拼死了去活”么？

往后的每一天，她依旧会遵循自己的意志，直至死去。

不论是继续找寻有关父亲的线索，还是自己热爱的东西，放手去做好了。

临走前，她问林澜要了一身体面的衣服。

可后者显然还不想让她走，又叫住了她，“你说的那四个字，跟f细胞的超强自愈能力、上次手术室的那一次，到底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