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九点半了,等跑完二十圈也不知道得多晚,加上明天六点还得起床训练。
“愣着干什么?跟我去操场!”女老师说着,脚已经往楼梯方向走。
“老师!”简单突然开口。
女老师的脚步顿了顿,扭头看她,神色中都透着严厉。
“她……是在跟我通风报信,希望老师不要罚整个寝室,罚我一个人就好了。”简单的脖颈纤细,说话的时候下颚微动却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劲儿。
女老师哼了一声,道:“好,那你说,报什么信儿?”
简单把手移向裤兜,然后在其他几个女生的注视下,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我在打电话。”
女老师一把将手机抓过去,语气却是比刚才软了一点:“算你诚实!明天训练完自己来找我领罚,我办公室在哪知道吧?”
简单点头。
女老师正要走,简单突然说道:“老师!能让我最后再打一个电话吗?”
这个女老师很严厉,但她也是为了学生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只犹豫了一下,她就点头:“我巡视完就过来拿。”
“好的。”简单连忙接过女老师递过来的手机,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女老师走后,八个女生回到了寝室,她们是八人寝,简单是上周来的。
虽然刚来第一周,简单就因为市运动会破纪录,直接进了知行的集训队,而这个寝室其他七个也都是集训队的,但运动项目有所不同。
集训队是训练程度最重、最严格的,但也是最有机会进入省队,往更高的方向走的。
八人寝虽然人多,但大家还算合得来。
当然,主要是平时的训练已经够严酷了,大家连气都喘不过来,根本没有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的力气。
所以,一回到寝室,其他七个人就围了过去,小声地安慰她,顺带帮她骂那个女老师。
隔着厚厚的玻璃,顾恩潼的声音从玻璃孔里传出来。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管后不后悔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那么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
苏黎世站起身,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审判结果,你自己应该差不多也能猜到了。在里面好好接受教育,出来的时候……”苏黎世顿了顿,原本要说的“我来接你”改成了“出来之后,好好重新生活”。
他对顾恩潼已经没有半点期待,心死了不会跟游戏里一样复活,死了就是死了。
可以探视的时间其实还剩下好几分钟,苏黎世提前走了。
他最后也没要到自己要的答案。
但苏黎世不知道的是,顾恩潼在他走之后,捂着脸大喊着:“我后悔……每天每天都在后悔。如果能重新再来一次,我一定爱你。只爱你……”
再也不会去爱那个不该爱、并且永远得不到回报的人了。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在苏黎世面前说出来,不能让他产生一丝等自己出狱的想法。
苏黎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远超任何人,包括顾西东。
她唯一能替苏黎世做的,就是让他彻底死心。
去爱别人吧,苏黎世,祝你幸福。
……
顾恩潼最后被判了十二年。
“等她出狱啊,我们都已经三十岁了……你说,她在里面会好好改过自新吗?她不会在出狱之后,找你报复吧?毕竟她最恨的人就是你了。”米分在电话里说着。
简单一只手把手机摁在耳朵上,另一只手在洗漱池里搓洗着衣服。
卫生间外面传来室友们的打闹声,还有走廊上女生们的嬉笑交谈声。
听到米分这个问题,简单洗衣服的手顿了顿,回答道:“她会好好改过自新的。”
“怎么你这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