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妤:……
“快去啊,你这样傻站在那儿,子时也弄不完。”
“噢……”楚妤也不知自己是着了哪门子魔,他一催,她便恍恍惚惚的应声出来了。平素里都是她能轻而易举的左右旁人,不管大事小时,几个媚笑、几句轻言软语,比银子都好使。
可这些,在他身上都不好使呐……
没多会儿,楚妤亲手端着满满一铜盆清水回了闺房。打从娘胎里出来她还没这么伺候过人,既便两世为人在平阳侯府吃尽了苦头,也没有端盆儿端碗儿的伺候过谁。
她将盆平稳的放置到漱洗架上,然后将新取来的两块面巾,一块儿搭在架子上,一块儿浸到盆里。那厚实的棉布迅速吸饱了水,拎起来时已是很重了。楚妤轻轻绞了绞,把多余的水挤出,然后叠好递给陆九卿。
他没接。
她拿着面巾的手使劲儿晃了两下,想要提醒他,可他还是无动于衷。脸冷着面无表情的看她许久,才终是说道:“你们醉花阁的人弄脏客人衣裳,却要客人自己动手擦干净?”
楚妤看着他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移开眼睛,眼神似是无处安放般左右眨着。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只穿件里衣,还暗示她该去帮他擦……她是做风尘买卖,并非做风尘女子。平日里与客人们打趣两句逢场作戏尚可,真上手是使不得的。
她轻垂下头,这是头一次不敢对着别人的眼神说话。“陆公子,我叫位心灵手巧的姑娘来为公子擦洗可好?”
“哼,你是嫌我不够狼狈,多叫几个人来看看?”
“好,我来。”楚妤嘴上虽痛快的妥协,却是不自觉的攥紧了下右手,巾帕里的清水顺着她的指缝儿溢出,一滴滴落在地上,很快的吸进了毛毡里。
陆九卿见她依旧低着头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般,心下便觉得好笑,这点儿能耐开的哪门子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