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看着凌正道那副要吃人般的表情,张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他还真担心,凌正道会直接把自己推下水。
有些害怕的张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堤坝边缘。
那边缘位置处,因为被水泡的太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张平的脚踩了上去时,整片大堤边缘突然就塌陷了下去。
“啊~”张平吓的惊叫大叫,整个身子已经跟着塌陷的大堤没入了水中。
幸好凌正道就站在旁边,见张平落水他连忙上前,抓住那一只乱舞的手,“都过来,把人给我拉上来……”
话还没有说完,凌正道就发现自己的脚开始下陷,他脚下的也开始出现塌陷的情况了,这时候如果不松手,他也有可能被卷入洪水中。
“凌乡长……”几个赶上前的群众,看到这种情况,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救命,救命啊……”张平似乎是吓坏了,手舞脚蹬的大叫着。
“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凌正道厉声说了一句,低头又看了看脚下情况,而后对身后的人说:“用力拉我一下,如果不行就撒手。”
“凌乡长你……”
“别磨迹,就按我说的做!”
凌正道虽然恨不得打死张平,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洪水卷走,出于良心就算拼了命,也要试着救下这条人命。
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四个人在紧紧地拉住凌正道,就等着凌正道使力时用力地去拉一把。
凌正道心里也很害怕,虽然他在靠水的凌家村长大,水性非常好,可是在如此湍急的洪流下,水性再好也没有用!
“准备!”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凌正道双目圆睁,大喊了一声:“用力拉!”
话音未落,凌正道和身后的四人一同用力,在力量的压迫下,脚下的大堤边缘迅速地塌下起来,泥土哗哗地落入湍急的洪水之中。
用力将张平向身后甩去,凌正道的身子晃了晃,险险地在塌陷的边缘处稳住了,此时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张平又急又怒,可是他现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听自己的,凌正道太欺人太甚了!
人总是这样,往往只会看到别人的问题,却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
张平应该反思了,为什么群众都会选择听一个撤职乡长的话,而不去听他这个正牌的命令,这就是脱离群众的例子。
一个小时后,陆续有十多艘破木舟来到堤坝处,大堤上的撤离工作有序地进行着,然而这远远不够。
木舟太少,能载的人也十分有限,而大堤上的人却太多了。
天空又开始落下淅沥的雨水,凌正道有些烦躁地点燃一根烟,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水位线,此时水位距离堤坝已经不足半米了。
或许下一股洪峰到来时,整个大堤就会被完全淹没了,可是现在的撤离人员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张平心里想的与凌正道截然相反,愤怒似乎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站在死亡的边缘。
他不断地拨打着手机,就盼着手机可以来信号,他要向县委,不!是直接向市委去告凌正道的状。
不知是不是老天同情张平,在他不知地多少次拨打市长电话时,电话竟被奇迹般地拨通了。
“喂,我是安宁乡的张平,我找郭市长反映情况。”
安宁乡的防汛工作之严峻,足矣引起郭胜利市长的重视,这个市长专线就是单独为安宁乡防汛所留的专线。
得知安宁乡那边来了消息,郭胜利也是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小张,安宁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郭市长,我严格贯彻您的指示,现在正在安宁乡下洼村大堤上,敦促防汛指挥工作……”
“先说重点情况,安宁乡大堤有没有出现险情。”郭胜利打断了张平那一番废话。
“哦,按照你的指示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但是凌正道却在组织群众撤离大堤,无视防汛工作……”
“混蛋!谁给他凌正道的胆子,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这么放肆,给我把他拘起来!”
郭胜利暴怒如雷,在他看来凌正道这是在破坏防汛工作,这样的领导干部,就是直接枪毙也不过份。
张平听到郭市长发火了,心里也顺畅了许多,暗想你凌正道这次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