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去了,展俊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今日的早朝也该散了,果然,高公公尖着嗓子一声,“退朝!”南宫润离开龙椅,在百官的恭送声中走入后堂。
南宫润下朝后的第一个去处就是御书房,展俊自然是知道的,他假模假样的嘱咐了一下在班的禁军后,大步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中,南宫润拿着王志远留下的账册细细看着,忽然,门外响起了展俊的声音,“皇上,臣展俊有事启奏。”
“进来吧。”
话音刚落,展俊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南宫润紧忙拿起一本奏折盖住了账本,但是他的小动作却落入了展俊的眼中。
“展俊,有何事要见朕!”显然,南宫润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回陛下,今日臣巡视宫中,发现部分禁军的防卫有些松懈,不过臣已经严厉处置了他们,尽管如此,臣还是难逃治军不严的罪责,今日特来向皇上请罪,请皇上责罚。”
南宫润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嗯,展俊,你能事先察觉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是尽职尽责的,好在你做了及时的调整,否则,长期如此下去,宫中防卫必出大错。你是朕信任的人,否则朕也不会把这宫城的护卫交给你,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既然该处置的都处置了,那朕也就不再下旨另行责罚了,你也不必请什么罪了,朕也不会怪罪与你,起来吧,没别的事就退下吧。”
“臣告退。”
展俊退了出去站在了御书房的门口,眼睛虽然警觉的观察着四周,耳朵却竖着听里面的动静。
很快,南宫润向太监高金使了个眼色,“哎呀……”
“皇上,您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高金焦急的声音一丝不落的传进了展俊的耳朵。
“没事,朕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想必是昨夜看奏折看的太晚,睡得太少闹得。”
“皇上,您这么下去可不行,国事虽然重要,可是您的龙体也一样重要啊,这要是累着了可怎么办?”
“别啰嗦了,扶朕回寝殿躺躺就好。”
“是,皇上,您小心点,慢点起身。”
门开了,展俊急忙迎过去,一脸焦急的问道:“高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皇上头疼的厉害。”
“那臣这就叫太医过来。”
南宫润摆摆手,“展俊,不必大惊小怪的,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就是缺觉了,回去睡会就好。”
“那臣送皇上回寝殿。”
“不必了,有高金就行了。”南宫润在高金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嘱咐道:“展俊,吩咐下去,让人看好朕的御书房,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能进去!”
“是,臣遵旨。”
李耀祖不想女儿卷入其中,所以,在众人微醺时将女儿支走。当李娇儿在展俊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后,洛秋终于把这场宴席的目的说了出来,那就是让展俊进宫查证一下账册是否存在。
已经完全被李娇儿勾走魂的展俊,全然忘记了作为禁军统领的职责,待洛秋话一说完,他竟不假思索的一拍胸脯,“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待我明日进宫,找个时机看上一眼便是了。”
“那就多谢展大统领了。”李耀祖慌忙起身,拱手相谢,“展大统领肯出手帮忙,老夫万分感激,只是大统领行事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察觉。”
“放心,您就在家等着在下的好消息吧。”
月上树梢,洛秋毫无睡意,独坐廊上仰望天空中的繁星,“爹娘,你们在天上还好吗?你们看到了吧,李耀祖终于沉不住气要动起来了。女儿筹谋的这一切都在顺利的一点一点的进行,我要让李耀祖先自乱阵脚……”
“唉……”一丝叹息毫无预警的传入洛秋的耳朵,令他浑身戒备的站起来,“是谁?”
一个黑影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洛秋看清了,黑影正是师父熊道宽。
洛秋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师父,你怎么来了?”
“许久没见你了,师父不放心你!”
“我很好!”
“现在是很好,可以后呢?”
洛秋沉默了,他知道师父的意思,毫无表情的走进房间,“师父,进来说话吧。”
熊道宽依言走进房里,四下打量了一下,“嗯,住的倒是比以前宽绰了许多,只是,这虎狼窝想必住的也不自在吧。”
“要是图自在我就不会回到京城了。”
“嗯。”熊道宽点点头,“展俊打算进宫一探虚实了?”
“看来师父来了不是一时半会了。”
“这场酒喝的时间不短啊,师父闻着酒菜味却吃不到喝不到也是一种折磨啊。”熊道宽轻轻关上房门坐了下来,“展俊还真是个傻缺,这种事也敢大包大揽,他就不怕被皇上发现?”
“他现在一心想成为李耀祖的乘龙快婿,哪还顾得了那些。”
“李耀祖不止想让展俊干这些小事吧?”
洛秋微微一怔,冷笑一声,“师父看的很透啊。”
洛秋将斟好的茶推到熊道宽眼前,“师父,徒儿也怕李耀祖只是让展俊干这些小事,所以,我得给他加点料,让他不得不兵行险招。”
“你想如何?”熊道宽将送到嘴边的茶杯停了下来。
“师父,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说吧。”熊道宽将茶一饮而尽。
洛秋眼里放着杀人的目光,缓缓凑到熊道宽耳边,“师父,装死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