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连半夏。
连半夏拿出取来的毛发又道:“我手里的羊毛沾着血,而且已经干掉了,这说明有狼钻进圈里咬死了羊,然后把羊从窟窿里拉出来,羊被咬死流出的血沾在羊毛上,羊毛被勾在里面的窟窿口。
因为羊只有从窟窿里面出来,没有从窟窿外面进去,所以沾血的羊毛只会被里面勾到,而狼又进又出,所以里外都勾到它的毛。
张寡妇家的羊便是这样丢了,还有沈老七家的鸡,也是因为他家鸡舍坏了,被偷鸡的狐狸点了便宜,从头到尾与我相公和孩子没有半个铜子的关系。
村里的谣言分明是有人陷害,是谁他们自是心里有数,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不要挑战我的慈悲,谁都不是庙里的菩萨!
事情都清楚了,村长你让大伙都散了吧。”
说完,连半夏起身就走,村民看她过来主动让出条路,等她一走,身后立即窃窃私语起来,依稀能听到有人夸她厉害,竟比县里的知县能断案。
自然也有人讥讽的,不过一切都和她的无关,连半夏一点也不在乎,解决完事情后,睡意甚浓,现在给她一床被子,她能倒地就睡。
“傻子回家了!”她打着呵欠叫顾寒。
顾寒已经哄睡笙儿,听到她在叫,立马过来关心道:“娘子累吗?”
“嗯,累得要死!”连半夏举臂伸了伸,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带着顾寒往蹲点的地主去,收了东西回家。
事情总算水落石出,不过谣言不是轻意说破就破,村民虽然没有再来赶他们离开,但谁也不肯再和连老大一家往来,除了被连半夏救过母子的孙家。老太太和连温良的日子不大好过,说好由连梅儿守来照顾这对母子,结果那天晚上,连梅儿吓得不轻,加上在雪里躺了些时辰,第二天就得了风寒,一直卧病在床,连吃饭都让人伺候,哪能顾及上他
们。眼看年关将近,糯米还没换到,连陈氏很着急,整个村子都问遍了,没有一家愿意换米,这日她拿了些米打算去最近的焦石村试试。
说完,连半夏径直进了羊圈,把受惊的羊驱赶到一边,露出通往后面竹丛的窟窿,蹲到窟窿前用手电把它照亮,然后仔细查看一翻。
很快她找到要找的证据,嘴角轻轻扬起,回头和跟进来的村长说:“村长请看,孙寡妇家会丢羊,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在崇,而是羊圈年久没有补修,破了个大窟窿。
大家都知道,冬天里的狼会到村里找吃的,会挑上她们家也不稀奇。”
“你胡说!”孙寡妇不服气,冲进来蛮不讲理道,“你凭什么说羊圈里的窟窿和他没关系,以前我家羊都是好好的,自打你们住进村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我看就是你们故意破坏羊圈偷羊。”
“你出门带脑子了吗?谁偷羊要窟窿钻洞?”好手好脚,开个圈门有多难?
就这智商,连半夏都懒得理她。
此话一出口,孙寡妇脑子转过弯,竟找不出话反驳,一张脸憋得通红,眼里全是尴尬。
看热闹的村民听连半夏一说,脑子转得很快,都反应过来,没有说话,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村长。
村长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道:“连二丫头,大家都是乡里粗人,没读过书,你这话文绉绉地,可不能让大伙信服,也算不得证……”
“急什么?我正要说重要的证据,大家请看这是什么?”村长有私心分明就是站在村民那边,若不拿出点实际的,怕不能说服他们。
连半夏心里清楚,她也不急,指着窟窿四周的灿缺口说,“村长,是羊毛没错吧?”
村长看她指到的东西,不明白她这般问有什么用处,看到灿木栅上勾着白色羊毛,点点头应道:“是羊毛没错。”
“很好!”连半夏点点头,又指着一处的染血的羊毛说,“村长,你再看看这羊毛上的血迹可是早已干涸?”
羊毛上沾上的血色泽旧,颜色褐红,一看就不是刚沾上去的,为了确认清楚,村长伸手摸摸,见没血沾手,点点头说:“是干的,连二丫头问这些做什么?”
“村长只管回答就是,一会儿我会详细说明。”连半夏没有回答,又指勾在缺口上的银灰色毛说,“村长再看这狼毛,是不是和刚刚那狼的毛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