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用了,朕喝了就是,这么好的茶倒掉实在是可惜了。朕一直在说,要爱惜粮食,掉在桌子上的饭粒都要拾起来吃掉,朕更是要率先垂范,不要说这千金难得的香茗了,所以,朕自是要喝掉才是,下回你就不要再这般处置了。”
下回?皇上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教诲,其它的她全都是囫囵吞枣般听了个大概,唯有“下回”这两个字令她猛地一下子精神为之一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今天他们的见面不是唯一的一次,也不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他们渐入佳境的开端?
确实是不能怨霍沫多心多想,而是此刻的皇上没有了往日的刻意疏离,也没有了一贯的冷言冷脸,而是给霍沫一种如沐春风般感觉,再也没有了又高又远,令人难以接近、望尘莫及般的距离。这个感觉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即便是被他安置在外院的时候,两个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都从来没有给过霍沫如此温暖、如此安定的情绪,然而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却是突然间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如何不令霍沫激动呢?因而脸上禁不住地泛起红晕来。
高无庸被皇上差遣下去之后,因为不知道霍沫曾经贴身服侍过他,所以总是担心她做不好这个差事,万一办砸了,还得是他过去收拾烂摊子,因此他自是不敢走远了,就在屋门外徘徊,时不时地再支愣起两个耳朵仔细听听屋里的动静,一旦情况不妙,他好赶快前去救驾,于是当怡亲王进了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高无庸正侧耳倾听的情景,当即吓了一跳。
“高公公,你这是在做甚?”
高无庸正专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突然间被人打扰,自是吓了一跳,待他借着月光见到来人是怡亲王的时候,那颗惊吓过度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了,于是一边将朝怡亲王挤眉弄眼,一边压低了嗓音回道:“奴才给十三爷请安了,您小声点儿,别扰了万岁爷的雅兴。”
十三阿哥被高无庸的反常之举弄得莫名其妙,哪儿有奴才听主子墙根的?更何况这个主子还是皇上,他这不是在自领大逆不道之罪吗?
“高公公,万岁爷的墙根岂是你能听得?”
“哎呀,奴才的好十三爷呀,求求您了,您可千万要小点儿声儿呀,万岁爷的好事儿可是万万打搅不得呢。”
“万岁爷的好事儿?现在哪个大人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