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我到了青岛。
快到那家公司所在地的时候,我先钻进了一个文具店,因为我要买一把上好的壁纸刀,就是价钱要过百的那种,因为它质量好,手感好,刀片锋利,便于挟带,就算被什么大爷大妈看到,他们也不会报警,说你带了一件凶器。
再者,它的名字好听,文气。
可它的功能却是非同小可,做广告制作的时候我就深有体会。只要把刀片推出两节,握在我的手上,我就能把它用出匕首的效果来。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我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上它。
到了那家公司门口,我有些失望。原来它就是润滑油销售市场里的一个小门脸。我先是围着整个市场转了一圈,对各个出口以及周边的环境做了一个大致的认知,然后来到市场门口的小饭馆里要了一碗面。
等面的功夫,老韩打了电话过来,我想了想没接,不过心脏的部位又隐隐地疼了起来。我以为,如果他发短信过来,我是一定要回的,可是没有。
吃面时,我有意无意地和老板聊了一会,问了问市场里的情况。老板说他在这个地方干了十几年了,里面的商户基本上都熟,我说的那家在所有的商户中不算是最好的,因为老板好赌。
我笑着说了些客气话,若是我在这儿呆的久会常来吃面。他点点头,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要是需要住的地方,我帮你联系,我这要晚上十二点才关门呢!”
六块钱一碗的海鲜面我给了十块钱,他转身到柜台找钱的时候,我已经出了门。我想,如果要账不顺利,我还真要住上几天,说不定还要麻烦他。
再次来到那个门脸,没含糊,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门前我并没有想好一会儿要说什么,只是希望老板别那么快和我着急或者撵我出来就行,因为要让他一下子拿出二十万,恐怕他会心疼或者困难,虽然这钱是他欠我们的,就应该还。
房间里很安静,或许是不常开门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机油味道,闻起来有点压抑。一个狭长的柜台把本就不大的房间一分为二,柜台后面坐着两个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其中穿着红衣服的那个烫着一头波浪,瓜子脸、很白,还算有些姿色。她们身后是一个靠墙的货架,上面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小桶机油。
我一进来,两人都没正经看我一眼,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在房间的左侧,靠墙的位置摆着两个办公桌,一个腰身粗壮的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正翻着桌上的扑克牌。
这人没准就是老板了,我“嗯”了一声,走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男人没抬头,只是从鼻孔里传出了一声哼哼,然后冲柜台一歪头。我看到柜台后的两个女人挨的很近,好像在低声说着什么,她们的脸上同时浮起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我递上一根烟,男人还是没有回头。说实话,我实在难以忍受他人对我的冷淡和无礼,但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使我不得不作出对一切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轻声地告诉他我是t市来的,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结款。
这时,他才放下扑克牌,伸手端起了水杯。我走到他对面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点了根烟。
“老板不在,出差了,你要是能等就等!”男人终于说话了,“嗯,这里不能吸烟,要抽出去抽!”
可我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烟灰缸,它已经满的不能再满了。
我忽然想倒掉它,于是我站起来,拿着烟灰缸出了门,片刻我又回来,把一个空的烟灰缸放到他的面前。想了想,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