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寻熠寻声看去,边上一桌一个长衫汉子,径直提了壶酒走来,却是面带笑容,一脸和善。
汉子走来坐下,才道:“区区不才,与兄台同为父亲,早年丧妻,也是这般溺爱儿子。想来敬上一杯酒。”
项寻熠不曾搭话。
汉子碰了个冷场,又对项堂道:“傻小子,你爹那是心疼你。你怎么这样缺心眼儿。”
项堂又傻傻地看着父亲,见父亲面无表情,冷冷注视这个陌生人,一句话也不说,自己也不敢搭话,似乎已经窥出端倪来。
“看兄台是常跑江湖的豪侠,不得已才受尽磨难,在这雒县过得如此酸苦。”
项寻熠终于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雒县过过生计。”
“我也是雒县人,兄台怕是忘记了,我家的活你都干过,只是今日一番打量才知道,兄台是位江湖好汉。”
项寻熠将目光移向他身边,本与这汉子同桌另外几人,个个注视自己,神情冷煞,且手上拽着沉重的裹布行李包不放。
“明明掩饰不掉的满口关中口音,却冒充雒县人。”项熠哼哼说道。
汉子一脸尴尬。
项寻熠语气微变得有些和善,问:“既然都是父亲,孩子年少,本是无辜,可否给条生路。”
汉子突然冷笑,说“你可给过我曹师兄一家生路。”
项寻熠双目一合,叹息道:“那就不必多说了……”话音未落,那汉子已然血溅当场,倒地身亡。
众人注意时,项寻熠已然收剑入鞘,那桌上几人,纷纷站身起来,亮了藏在行李包裹里的兵刃。
项寻熠冷冷道:“华山真是不乏追踪好手,十多年阴魂不散。”
一人喝道:“恶贼项寻熠,你杀我曹师兄,掳走嫂子与侄儿数年,也终究不放过她们母子;今日又行凶杀人。拿命来!”
“尔等有备而来,废什么话。”
在店不相干之人,纷纷抱头鼠窜,作鸟兽散。
“堂儿,你也出去!”
项堂不自觉地无视了父亲的命令,只因再次看到与干娘死前无异的眼神,他神情呆滞了,内心却是情绪波澜,迟迟未动。
突然眼前身影掠过,背后一阵寒意,铮铮之声不断。转身看时,满地断刃残兵,那数人纷纷倒在血泊之中,身子尚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