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若愣神一直都没有出声,心里难受的想要哭出来,可在自己老爹和弟弟面前,她不敢脆弱。
老爹和苏文茠在等着她表态,谁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苏文若起身拿了自己包包说:“爸爸,我先回去了,这事儿你让我好好想想,都先别急。”
她在门口穿鞋的工夫,老爹起身走出了几步,显然很焦急:“你这就走了?话还没说上两句呢?”
苏文茠也愣愣的看一眼老爹,再看一眼苏文若,似乎想说什么,却也没敢开口。
苏文若背过身去长长的叹了一气,浑身脱力一般说道:“您不是让我跟于林说吗?我不回去怎么说?”
老爹这才转忧为喜:“哦,好好,文茠快送你姐回去,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苏文茠连忙跟了出来,小心的跟在苏文若身后,一起下了楼,到了停车场,苏文若揉着自己的额头说:“你回去吧,别送了,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也累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好好对你老婆,你这么懒,夏夏操持一个家这么些年不容易。”
苏文茠一脸愁苦:“你让我跟下楼来,就为了交代让我给夏夏道歉的吧?我知道了,刚才也是一时气恼的,真不用我送?”
苏文若摇着头自己走远,出了橡树湾,已经深夜了,马路上车辆少了许多,不过这时候的出租车还更好打一些,很快等到一辆空车拦下来钻了上去,司机问去哪,苏文若张口说:“香草庭。”
说完犹豫了下,再次跟司机说:“不去香草庭了,去皇城酒吧。”
她难受,想让自己缓一缓心绪再回家,满怀的心事,如果现在回去于林再跟她纠结到底为什么背着他接电话,她火气一上来,可能会不顾一切吵的天翻地覆。
如果她真的是跟秦江澜打电话,那于林指责她什么,她都无话可说,可她明明是被冤枉的,她心里有气无处发泄,换做以前,她根本不会让自己这么憋屈的忍着。
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自己的娘家还指着于林来帮忙还债。
或者,她是在心疼于林更多一点,没有谁愿意总是被“借钱”,明知对方没有能力还,就算是因为她,再掏出来五百万,哪怕表面不说,心里也不会舒服到哪去。
而且,一次两次三次,苏文茠已经不知找于林“借”过多少回的钱,哪一回都没还过,不仅如此,还在公司里不问自取,于林又不傻,要不是看着是她娘家人,苏文茠能在公账上支得走那些钱?
对于林来说,这根本就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不过入神的片刻,皇城酒吧就到了,这家酒吧的招聘依然那么引人瞩目,设计的层次分明,灯光颜色搭配的奢华大气。
苏文若直接走到了里面又长又宽的吧台,对着里头的几个年轻帅气的调酒师一个个扫了几眼,当初有个调酒师被秦江澜给揍的爬不起来,她也怕又是那个调酒师来给她倒酒,要是被认出来,也满尴尬的。
幸好没有熟悉的面孔,这样她就放心了。
一位调酒师很快走过来问她要来点什么,她把钱包往吧台一拍喊道:“来一瓶……算了,来一杯冰镇伏特加。”
调酒师帅气的对她微笑表示马上就来,苏文若都感觉现在的调酒师都变的优雅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骚里骚气见到女人就调情的调酒师,大约是这个行业,也不是每个调酒师都那么没底线。
一杯酒送上来,缠绕着一层厚厚的雾汽,伏特加就是这个特点,酒瓶要一直放在冰柜里冷藏,就连酒杯也需要冷冻,只要与伏特加有关的东西,都应该是冰凉的。
这酒好喝,却非常浓烈,一入口舌喉马上被冰封,再流入胃部,就如熊熊火焰在燃烧,不胜酒力的人马上应声醉倒,她曾经跟李承郁在这里喝进了医院。
这回不能那么任性了,环境不允许,需要照顾的情绪太多,已经不是在秦江澜身边为所欲为的日子,她没敢要一整瓶,只要了斯斯文文的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想的最多的不是自己家的事,也不是于林,而是秦江澜。
在某一个地方,曾经喝过什么酒,听过什么音乐,想过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再回来的时候,再喝这种酒,听这种音乐,还会想起这个人,依然是同一种心情。
她拿出手机,对着屏幕发呆,居然有一股想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整个人和心都应该属于于林,她不能再给某个人打电话。
可于林,自她在家里生气夺门而出去了橡树湾,再过来皇城酒吧这么久,没有打来一个电话。
于林可能还在生她的气。
她抓起空空的酒杯,朝低头忙碌的调酒师摇晃道:“再来一杯!”
调酒师很快又送过来散发着浓雾的伏特加,还送上了一杯果汁,苏文若盯着那杯颜色漂亮的果汁,警惕的说:“我没要果汁。”
她始终觉得,夜店里的人不那么能被她信任,生怕这果汁里加点什么料,然后跟上回那样,被那个调酒师给拖进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