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费时费力和极具耐心异常枯燥的工作,他们需要非常专注的在显微镜下,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能分离出足够两天的剂量,然后把当天分离出来的变形细胞颗粒放入冷藏室储存起来,尽可能的多准备,避免吴泽远在用药时衔接不上。
于林的心情变的好了起来,偶尔还会陪着苏文若跑步,也能跟sean聊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甚至还能开起玩笑。
仿佛从那开始,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是苏文若跟他结婚前,担风袖月高枕安卧的于林。
那时候的于林,虽然单纯的连怎么打扮自己都不懂,情商低到连游戏道具都要以一百块人民币卖给她,除了对她的情愫黯寐,他的生活,其实是想笑就笑,想玩就玩,想睡就睡,活的无忧无虑。
只因为遇见了苏文若,本该属于他的懵懂生生被剥离,转眼间被现实的心酸如囹圄禁锢,束缚了他的人生道路,因为她,才变得苦不堪言。
苏文若在草场上转着圈的跑步,偶尔会回头看一眼,于林和sean坐在草场中间正开怀畅聊。
此情,此暖,她懂。
如果能活下去,她告诉自己,要用这辈子去报答他。
……
天空一碧如洗,冬日的太阳散发的淡淡的光,在一片干燥的空气中,一架自温哥华飞往中国的飞机,从几朵小白云中穿梭而出,缓缓降落在羊城国际机场。
于林推着行礼从机场通道走出来,身旁是挽着他胳膊笑颜如花的苏文若,后面还有许老师和小常。
如今已是中国农历十二月,还有十几天就是中国新年。
在吴泽远的努力下,用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苏文若的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血细胞稳定在正常值,经过高蛋白食物测试,苏文若没有过敏症状。
吴泽远认为,苏文若的身体可以停止注射鲎血变形细胞颗粒,改为回家调养。
但因为这种罕见疑难病症没有历史治疗经验可以借鉴,吴泽远无法保证苏文若将来是否会复发,由于苏文若是女性,在世界医疗机构极少的资料上显示,这种病症会在育龄女性生育后,因荷尔蒙不平衡而发病。
因此,吴泽远认为,假如苏文若将来再生育一个孩子之后,如果没有出现一些过敏症状,或者情绪出现太大的波动时而晕厥,才可以视为已经彻底治愈。
于林当时就表示,不再让她生孩子,他不敢担这个风险。
吴泽远自由之后,不知去向。
苏文若告别了sean,还拥抱了隔壁农场的贝蒂,给西雅图田园小镇的大姐打了个电话告别之后,和于林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
黄鼠狼带着两个人在宽大的机场大厅内东张西望,目光搜寻到于林和苏文若身影,欢天喜地的奔过来,抢走了于林的行李车说:“于总,老板娘,好准时啊!”
因为签证到期,黄鼠狼的特工队在三个多月前就已经回国,今天老早就受命前来接机。
许老师正欲点头,那边躺着的苏文若突然坐了起来,往一侧倾下身体呕吐不止。
许老师吃惊的喊道:“怎么会这样?吴医生,快看看!”
吴泽远从窗口位置三步并两步跑过来,苏文若已经吐的把眼泪都逼了出来,地上是喝进去胃里的一摊草药汤水。
吴泽远急忙去了药柜上拿止吐药,许老师帮忙扶着苏文若不让她吐的倒下地,小常匆匆忙忙拿来清洁工具把地上弄干净,好让医生能够站到跟前给她治疗。
许老师喊:“吴医生,到底什么情况?”
吴泽远正动作极快的稀释止吐药吸入针管,打算给苏文若先止吐,呼吸急促的说:“有可能注射鲎血细胞颗粒引发了心脏的不适才导致呕吐。”
许老师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怎么样?”
吴泽远抬手用自己的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焦急的说:“如果是这样,会导致右心衰竭!”
于林和sean面对面坐在客厅里,黄鼠狼这些特工队的人,一个个早已经去了外面草场上透气,因为他们已经等了整整三个小时,而治疗室的门到现在还没有打开。
于林早已经焦灼的坐立难安,不时会回头看一眼通往治疗室的那条走廊,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动静,茶几上的咖啡凉透也没想起来喝上一口。
sean其实心里也很着急,却没有于林这么明显,安慰道:“于林,会没事的,要相信吴医生,sara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这种安慰很苍白,显然连sean自己也找不到更好的安慰。
于林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又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治疗室的门终于开了,吴泽远和许老师走了出来。
于林心急如焚的起身从沙发里穿出去,在走廊上捉住脸色显然也不太好的吴泽远问:“怎么样?”
sean也跟了上来,甚至连草场上透气的黄鼠狼,都带着那帮特工队的人涌了进来,把一条原本不那么宽敞的走廊挤得的水泄不通。
一双双迫切的眼神在等待吴泽远开口。
吴泽远正欲张口说话,于林眼尖的从他和许老师之间的空隙,看去后面治疗室的房门内,苏文若正自己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抱着一堆用过的医疗用品,打算拿去扔掉的小常。
于林从吴泽远和许老师的中间穿了过去,一把打横抱起苏文若,转身往客厅里走。
人群迅速给他们让开了路,跟在身后围了过来。
sean焦急的问:“sara?身体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于林把苏文若放在沙发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微微弯起嘴角:“没事,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只不过在里面睡了一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