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若来到草棚前,里面没有羊驼,那群可爱的爱吐口水爱放屁的小伙伴,白天总是在草场上乱跑,要到晚上才肯乖乖的回到草棚里睡觉。
她走了很远,贪婪的呼吸这个草场带着草香的清新空气,看到那处新装上的围栏,这里曾是被她剪开过的地方,对面就是贝蒂的农场,许久不见贝蒂,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两手握着围栏竖起的铁杆,踮起脚尖望过去,还真的看见远远的树丛后面有白色的影子在忙碌,她大声喊:“贝蒂!”
贝蒂听见她的喊声,直起腰望过来,欣喜若狂的奔过来,边跑边喊:“我的孩子,是你吗?”
隔着围栏,贝蒂把手从栏杆间隙中间伸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我的孩子,可要想死我了,你要回来这里住了吗?”
她说:“贝蒂是我,我回来了,稍后我会让人把这个门重新拆开,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和下午茶。”
贝蒂眉欢眼笑:“是吗?那太好了!你走了以后,我天天都来这边看一看,今天真的看到你回来了,上帝保佑!”
苏文若也开心的热泪盈眶,连一个萍水相逢的外国大妈都这么关心她,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振作一点,多少对吴泽远的研究给出一些期望,哪怕明知很渺茫,至少要跟爱她关心她的人有同样的信心,不要去浇灭他们的希望。
她真的去农场深处工人的棚子里,让工人把那处围栏剪开,交代完之后,她无聊的一个人走进了小树林。
sean以前跟她说,这里面会有毒虫,但那是对于春夏两季而言,现在是秋季,毒虫相对较少,来这里,是她意外发现这片小树林在春夏两季看不出来特别,一进入秋季,一片绿色被满树通红和金黄取代。
整整一大片林子,如诗如画,真的像笔下描绘出来的那么美。
脚下满是落叶,她蹲下去捧起一把红红黄黄的叶子,站起身往自己头上使劲一甩,颜色鲜亮的叶子便在空中翩翩飞舞了起来。
苏文若暂时忘掉了烦恼,开心的像个孩子,原来她不喜欢的秋天,在这里可以这么美。
跟着被微风吹动的叶子,伸开双臂团团转圈,非常享受这美的令人沉醉的秋景,晃的眼花缭乱间,听见不远处“噗哧”的一声笑。
她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透过从空中不停落下来的叶子,看到那梦里挥之不去的深邃眼眸,正坐在一棵树下看着她笑。
心里似乎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愣愣的僵在了原地。
回过神来问:“秦江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秦江澜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她身前说:“看见这片小树林很漂亮,过来走走,发现里面更美,就坐在这打算欣赏一下,然后看见一个傻妞,捧着一堆树叶自己给自己撒花。”
她撅起嘴白了他一眼:“偷看就算了,还敢大胆嘲笑我,讨厌!不想理你了!哼!”
说完,假装生气转身就走,突然被一股大力往回拽了半个圈,跌进他温暖结实的胸膛。
秦江澜臂膀紧紧的环着她,指间穿过她乌黑顺滑的发丝,梳理着被风吹动的凌乱,那温柔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说:“这动不动发脾气的口吻是谁呀?难道我的妞回来了?好吧,这样的妞才不会安静的让我害怕。”
苏文若浑然不觉自己习惯性搂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闭上眼睛倍感安宁。
听到了他的心跳,却发觉秦江澜的心跳好快。
正想嘲笑他,突然如同触电一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惊慌失措的后退,她拼命的摇着头转身往树林外面跑,生怕秦江澜会追上来,连被草丛绊倒,都来不及去揉一揉脚下的疼痛,爬起来飞快的跑远。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难过,好像有一团东西堵住了她的心,塞的纹丝不动,呼吸好艰难,喘一下就会痛的她反复敲打自己心口,难受的她想要大哭,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连哭喊出来都不敢。
雾气还是渐渐弥漫了她的眼眶,那些装不下的湿润,终于溢了出来,却在掉落之前,被凉凉秋风吹干,放佛有人在告诉她,自己连流泪都不被允许。
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草场外边跑着,远远见到那栋漂亮的房子,她停了下来,给自己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再踩着软软的草地,步伐变的小了些,也似乎轻快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的进了大门。
于林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大约是在玩游戏,而其实,他是在等吴泽远从医疗室出来。
大门人影一晃,于林便抬起了头,见是她,忙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老婆快过来坐这,出去转一圈,心情好些吗?”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于林身旁坐了下来,于林把手机拿到她面前,说:“你看,这是我们儿子最近的照片,有没有变化?”
她依然微笑着点头:“高了,还壮了,我想他了。”
于林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天天在一起。”
原来于林不是在玩游戏,而是他也想儿子了,才反复看着那些照片。
她想说:好。
医疗室门打开,吴泽远出来了,于林忙着招呼吴泽远过来坐,苏文若的话也咽了回去。
吴泽远脸上颜色暗沉,坐下来很郑重的说:“于总,您太太这病,可能不是一般的疑难病症,根据您太太的病症,还有验血结果,我查了一些资料,您的太太……可能,是被称为‘孤儿病’的牟霍会思血症。”
于林听见吴泽远这沉重的宣判,不仅没有失望,脸上反而满是欣喜。
他和秦江澜并没有告诉过吴泽远,苏文若得的是什么病,吴泽远经过这一天的检验,准确的对上了病症,说明他在医学上的造诣不低,正因为这样,于林才感觉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