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什么人?
难道是温哥华警察暗访?
那两个人影顺着小路走过来,距离苏文若蹲的草丛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踏到她的草丛里来,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愣是不敢动一下。
任她如何害怕,也无可避免的看着那两个人影渐渐的走了过来,接着走在前面的人影意料之中的被她绊倒。
发出了一声“呜呼!”
后面的人影紧走几步,想过来扶前面的人,开口说着生涩的中文:“柳音,你还好吗?”
苏文若心里顷刻激动了一下,忽地站起来,她居然听见了柳音的名字,而说话的人,正是贝蒂的声音。
柳音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关系!”
柳音感觉到自己身前有个东西突然站起来有一人高,惊的原本蹲着想站起来,顿时跌坐了回去,手扶在腰间,似乎想拔枪。
苏文若哽着嗓子轻喊:“柳音,是你吗?”
一听这声音,柳音也非常激动:“文若?是我是我!”
贝蒂也听出了苏文若的声音,压低嗓子说:“我的孩子,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苏文若叹了一气:“一言难尽,贝蒂,我需要一个地方藏身,你这池塘边的房子还安全吗?”
贝蒂想了想才说:“如果警察不来就安全,警察来了,也会过来这里查看,临时住一下大概可以。”
她们摸黑进去了那栋房子,也不敢开灯,三人入了客厅,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才能相互看见彼此的脸。
贝蒂在门口警戒,苏文若和柳音坐在里面在里面小声说着话。
苏文若握着柳音的手如同见到了亲人,满怀欣慰的说:“柳音,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柳音在昏暗中点点头:“下午我跟国内的同事来过了,贝蒂偷偷跟我说了你,让我晚上一个人回来,我就回来了,打算去那边的农场找你,想不到你自己跑了过来,怎么样,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陈天顺会告你谋杀?”
她不能说出实情,顿了顿才说:“陈天顺想杀我,我情急之下搏斗起来随手抓到烟灰缸砸到了他的脑袋,看见他晕过去了我才能逃出来,否则我肯定被他杀死了,我正想问你,陈天顺在哪里,什么时候带回国?”
柳音也叹了口气:“国内同事在温哥华没有执法权,都是便衣行事,那些被带过来的女孩,已经通过领事馆安排回国了,对于陈天顺的团伙,也已经抓到了大部分,没有合法身份的基本可以当即带回去,但陈天顺……他是加拿大永久居民,所以有些麻烦!”
这就了然了,为什么陈天顺还能悠哉的躺在医院里,还敢大张旗鼓的为他自己请律师打官司,虽然现在那个败类也是个犯罪嫌疑人,但却是加拿大永久居民。
就算他犯了罪,也只能由他的国家来司法审判。
其实苏文若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终于把小时候爷爷教给她的东西,一样样的想起来。
一个连自己生病的时候都不懂照顾自己的人,却为了救她而受伤的sean,想破了脑袋,捡回了一个技能。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秦江澜对她的体贴,耳濡目染之后被她丝毫不漏的接了过来,存在了心底,不知不觉的发挥在sean的身上。
她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照顾别人的时候。
sean温柔的看着她忙碌:“你神奇的能力让我很仰慕!”
她并没有看见sean崇拜的目光,也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分完了桌上的药材,拍了拍手掌说:“好了,我要去熬药了,你在这里休息吧!”
她去了厨房,想找砂锅没找到,只好用不锈钢锅熬起了中药,汤水刚烧开没一会儿,一阵浓浓的中药味很快散发出来,男仆慌慌张张的冲进去看了几眼,再慌慌张张的冲回客厅,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跟sean说着什么。
大约又以为是什么毒气!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sean才喝到她熬出来放到温度适中的中药,很苦,这可能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喝这么难喝的东西,却因为不想令她失望,硬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药渣被她用火烤干之后,拿纱布包好趁热贴在了sean的腰椎上。
sean说:“有点烫,但很舒服,皮肤好像也能止痒了。”
也不知道是药力的血液循环作用,还是纯粹的心理作用,连服了两天的药后,sean说,真的好像没有那么痛了,躺累了也能稍微的坐起来,坐个几分钟再躺倒,如此舒服了不少。
两天后的夜里,sean的私人医生自己找上门来了。
医生是个专业的西医,虽然对中医有一些了解,但没有专门攻读过,因此不太能赞同苏文若现在对sean用的土方疗法。
凭着经验检查了sean的腰椎,却因为被苏文若的药渣贴的后腰皮肤沾满黑乎乎的药渍,而无法准确判断伤情,医生要求sean马上去医院作全面的检查。
在苏文若的意料之中,sean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医生的提议。
所以医生坚决要把医疗设备搬到农场来,在这栋房子组建一个医疗室,对sean进行全天候的医护,为期至少二十天。
为此,sean半躺在床上跟医生唇枪舌战,称他现在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他一向体格强壮,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让医生不要再管。
医生的两个要求都没能得到sean的同意,不顾sean的反对,当场打电话给sean的母亲,居然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夫人,公子摔伤了,伤到的是腰椎,作为您和您家人的私人医生,我有责任告知您,公子不配合作全面检查,在未来可能出现后遗症……”
非裔男仆一把冲过去,抢走了医生的手机!
苏文若在洗手间里,隔着门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很大。
她很心疼sean,受了伤怕他的母亲知道后会担心,居然以这样强行制止的手段,来对待关心他的医生!
医生无可奈何的走了!
剩下sean半躺在床上神色凝重的沉默,男仆焦急的站在门外等待主人的吩咐,可似乎等候无效,sean就没打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