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澜又一把将她摁了回去,示意她不要激动,思忖片刻才说:“警察这个方向可能是对的,要相信他们的办案能力,就他们带来的这份比对资料上看,技术原理的确很相似,只是在质量上没能达到我们的技术水准,我们喷雾器研发出来的时间不长,而有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类似的东西,这不是巧合,很可能是窃取了我们的技术资料,但却不够完整,才出现质量上的差异!”
苏文若冷静下来想想,的确,如果是巧合,他们大可以改良技术走正规程序合法化,没有必要假冒喷雾器来犯罪,跟个过街老鼠一样,吃一块肉换一个地方,就像如今,捞了一笔就必须跑路,真有这方面科研成果的人,会很珍惜才对!
秦江澜总说她冲动不是没有道理的,她非常容易被别人的话题挑起情绪,如果是恭维的话还好说,听起来不爽的,立马就怼回去,从不当场多角度思考问题,而等自己冷静下来,才会慢慢去理清储存在脑子里的信息。
她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一个适合现场谈判的人,但,可以是一个幕后的军师。
后知后觉的那种幕后。
“那么,你觉得技术资料是从实验室泄漏出去的吗?”
秦江澜锁起了眉头,似乎也是在想这个问题,数秒之后才想起来回答她说:“没有针对性,公司每个人都可以是怀疑对象,包括我,比如,我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喝醉说漏嘴……”
“你又来安慰我了,现在该安慰的是你自己,多年种瓜,刚快成熟就被别人给摘了,不行,我要去找李承郁联系主要部门开会研究!”
也不等秦江澜说话,苏文若已经走出去,把李承郁叫了过来,商量开会的事。
李承郁平日虽然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却要比苏文若沉稳,听到苏文若提起警察的想法后,机警地让苏文若先不要开会声张,拉着苏文若进了秦江澜办公室,跟秦江澜说先对公司里能接触实验车间的进行私下观察,免得打草惊蛇。
秦江澜觉得有理,苏文若转念一想,李承郁说的没错,的确不能去打草惊蛇,开会一公开,如果公司里真有内鬼,就更不会露出破绽。
只是这种私下观察根本没什么鬼用,平日里公司同事自顾自忙的累成狗,谁的脸上也不会写着:我是贼,这三个字。
看来看去,没哪个人像鬼,又看起来个个都像鬼。
把自己当成大侦探,当了好几天,什么情况都没侦查出来,秦江澜也没有什么反映,李承郁更是忙部门工作忙的脚不沾地,苏文若那种急切的侦探热情慢慢就退化了,继续麻木不仁的按部就班。
临下班的时候,无聊之中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小跑着进了秦江澜的办公室,趴在他的办公台前面对他说:“一会儿我们去体检吧,快下班了,后头好像也没什么事,你觉得呢?”
秦江澜手里写写画画,头都没抬说:“好,等我处理完这些就下班!”
苏文若的还问了个关键的问题:“业内公司居然连假喷雾器都看不出来,还叫什么专业?”
她觉得之前那个团伙要赚的,不是前面那几单豆腐工程的预付款,而是为了挑起内热,让业内公司抢购他们事先生产出来的假喷雾器,可是即便如此,上回那家店铺的假喷雾器假的如此明显,难道业内这些同行公司,现在购买的一批也看不出来是假的吗?
秦江澜同意她的说法:“的确如此,那伙人制造了一个我们公司想要急于撇清自己的假象,而紧急生产出来压制假喷雾器,而这次的假喷雾器并没有假的那么明显,喷出来的是冷雾,只是干燥度不够,湿雾同样损坏了场所内的电器,才让购买的这些公司识别出来,而且,买假喷雾器的团伙开出的假票据,写的是我们公司!”
苏文若气愤的鼻子朝天:“太过份了,快报警,这帮人捞完这笔钱可能就跑路了!”
他点头说:“当然,你也说过,我们公司不能背这个锅,就算这帮人逃到海外,也要抓回来,但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苏文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页纸,才忽然想起来,她是进来找他批体检申请的。
可似乎,眼前的状况不是时机,喷雾器被假冒出售,金额总计超五千万,这已经是大案,公司必须极力配合警方侦查,哪还能用这种琐碎的私心去打扰他!
连忙说:“没事,先赶紧让各部门备战,都火烧眉毛了!”
秦江澜看见她手里攥着一页纸,拿过去看了一眼,笑着说:“不矛盾,你有这份心很好,员工的身体健康当然也重要,我准了!你可以去找李承郁商量,分批安排体检!”
既然他都同意了,苏文若赶紧趁热说:“我们也去体检吧,好像我都很多年没做过全身检查了。”
他拿起笔在申请书上签字,边写边说:“我有时间的话会去,随时都可以,不用非跟大伙挤一起,那么多人,医生也很忙的!”
苏文若眼珠又转了一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也跟你一起,不和他们挤!”
秦江澜对苏文若的提议没有反对意见,点头说:“好,找时间我带你去!”
就这么说定了!
他还是这么宠着她,哪怕公司目前正面临着一个令他头痛无比的假冒大案!
想来,公司自从研发了喷雾器开始,就不断的状况百出,秦江澜简直是多灾多难,话又说回来,一个成功的男人,必定要经历一条漫长艰辛的道路,千辛万苦创业,如履薄冰守业。
竞争者是杀不掉的,居心叵测者是灭不完的,利益驱使,总有想不劳而获的人企图侵占别人的权益,归根结底违法成本太低,最终受害的只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