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听指挥,她又气若游丝的喊了声:“我说回家,不去医院!”
秦江澜的车子停了下来,她以为是要调头往回走,结果看出去车窗外,已经到了医院。
他停好了车子,二话不说抱她下了车,一直抱她进去急诊室。
折腾了一番,医生检查完身体,确定她没事,只是寻常女性都会有的贫血症状,吊了瓶水,开了些滋阴补血的滋补品,就想打发他们走。
秦江澜却不停缠着医生再检查检查,看那样子,得彻底切片研究了才能甘心。
等秦江澜被医生严词拒绝后转过身,苏文若已经自己走出了诊室,往医院大门出去了。
这才无奈的摇着头,去追已经走远的苏文若。
回到家里,苏文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床脚下的羊绒地毯上,又如同被于林赶出家门的那晚,一个人坐在街上那样,两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里面。
秦江澜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手里端着碗粥,俯下身也坐在地上,靠到她身边温柔的说:“大枣红糖小米粥,尊医嘱熬的,不烫,快吃吧!”
苏文若头都没有抬起来,依然埋在膝盖里。
见她不说话,秦江澜又说:“那我喂你吃,头抬起来,把嘴给我。”
这回她很听话的抬起了头,还张开了嘴,一口一口地吃着秦江澜送到嘴里的粥。
显的很乖巧。
秦江澜却知道,越是看起来乖巧,这妞心里隐藏的心事就越多。
等她吃完,秦江澜将碗放到一边,把她冰凉的手握到自己的手掌里捂热,然后轻声说:“我知道,你没有放下过去,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去化开它,你不用着急。”
她没说话,只是双眼开始蒙上一层雾气。
他低沉的声音接着说:“我也知道,你举报于林,是不想让他呆在内地,想叫他过去香港照顾孩子和年迈多病的父母。”
苏文若这才意外的抬起头,大大的黑眸看着秦江澜,眼里的雾气化为了水滴,连着落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可能是不想见于林,也可能是不想于林看见她和秦江澜在一起。
还有可能是因为,她匿名举报了于林之后,怨天怨地怨自己,使她和秦江澜之间感觉不再能深入彼此内心,于林一出现,就是在提醒她一般。
那个骄傲的她,如今靠着他于林的朋友来收留,这也让她无法接受和秦江澜跟于林三人同坐一桌。
秦江澜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她的,这就是现实。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林的恨意,丝毫不会减少,反而尽数喷涌出来。
她只是想让于林知道,她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人,她也不是可以随便被当抹布一样,扔掉就能甩开的人!
谁让他这么绝情,五年的感情,八百块把她扫地出门,儿子都见不到。
她想过跟秦江澜认错,但不代表她承认对于林做的事她也会有错。
离婚当天的那一幕,一滴不漏的返回了她的脑海里。
这对于当初的苏文若,很猝不及防。
以前每次吵架,她都会把离婚二字挂在嘴边上,于林每次都被这两个字压下了所有的怒气,可是那次,她没想到就真的离了婚。
是完全预料不到。
那天,说好要带儿子去打预防针,结果临出门时,于林说他不去了,让她自己带着儿子去。
苏文若顿时火冒三丈,平时他不在家,是因为忙,能理解他,可他那天好端端的呆在家玩游戏,却不开车送老婆儿子去,而是让她带着孩子去坐公车。
那个地方是老城区的单行道,连车都不好打,坐完地铁还要转坐公交,这点他比她更清楚。
然后就是吵架,谁也不让谁,他头一回很凶的吼她,说:“你整天不上班,带个孩子打预防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非要让我去跑一趟,难道我上班不累吗?那你出去上班啊!”
她在意的,不是跑一趟,而是他不可理喻的想法,这让她看清了,他一直在认为她和儿子都在依赖他,她是他的累赘。
好像有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物质上不依赖你,经济上不依赖你,精神上不依赖你,那么请问还要你干什么?她又不缺祖宗!
那天吵的很彻底,到后来他骂了她一句话:“你别整天跟个疯狗一样!我忍了你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