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赐摘帽子弯腰鞠躬微笑道:“天赐薄名,孙夫人还能记得,天赐受宠若惊。”
宋女士侧了侧身子,将柏天赐让进了院子里。
站在门口,柏天赐歉意道:“时至夜晚,不知先生可否已经休息,若是休息的话,在下明日再来。”柏天赐一早就想过来,可是从孙先生从医院回来之后,这院子里就一直都没断过人,毕竟大家都知道孙先生的时日怕是不多了,趁着现在还清醒,来说说话,聊聊天,问点儿实际事情。因为身份的原因,
柏天赐不能过于招摇,只能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悄悄地过来,这也是一个特务的无奈……
宋女士说道:“不打紧,他还没有睡,进去吧。”
推门进去,柏天赐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孙先生,狭小的房间里烟气缭绕,想必,有不少的人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抽过烟,没素质,难道就不怕伤害到孙先生的身体吗?
柏天赐给门留了一道缝隙,好让烟气散发出去。再看向孙先生,孙先生瘦削的脸上表情甚是疲惫,连轴转的接待宾客,令孙先生的状态差到了极点。
可即便如此,孙先生也不愿意过多的休息,将有限的生命投身到无限的革命事业之中,本就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累呢?就算是累,也是快乐的……“先生,可曾好一些了吗?天赐此次过来,转成为您带了点药品,成效可能不大,但多少会让疼痛好一些。”将药盒放在了桌子上,柏天赐带来的是一些西药,具备止疼效果,服用的多了,极有可能会产生依赖性。
直奉战争结束之后,郭松龄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肆意妄为,依仗着战功,地位随之提升了上来,尤其是老帅确立少帅为奉系军阀未来核心领袖的时候,作为少帅最信任的对象,郭松龄的前途不可
限量。可是别忘了,现在的领袖不是少帅,依然是老帅张作霖!郭松龄私底下的串通和勾结,看似是为了少帅而铺路搭桥,实则严重的挑战到了老帅的权力,犯了忌讳。也是看在少帅的面子上,老帅对他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偶尔的敲打一下,警告一番,让他张点记性,可他倒好,丝毫不将自己的警告放在眼里,而且还公开的评论自己勾结鬼子,企图出卖国家利益,这就无法忍受了!老帅就是想要通过少帅的口转告一下郭松龄,收敛一点,别以为你是少帅的人,老子就不敢动你!少帅是我儿子,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碾死你好比一只臭虫而已!老帅希望郭松龄能够理解自己的“良苦用
心”,可郭松龄真的能懂吗?还是说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这一场直奉战争带给京津地区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临时过渡政府除了调解鄂奉之间的矛盾点之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尽快的恢复民间生产,将战后影响降至最低。深谙此道,因此,段祺瑞来了、孙先生也来了,不过孙先生却并没有帮上太多的忙,抵达京城没有多久的时间,孙先生的病情开始了恶化,被送去了医院进行治疗,医生准备为孙先生动刀的时候,才意识到孙先生病情的可怕之处,肝硬化已经到了坚硬如木的程度,常规的手术治疗已经无济于事。当医生将情况转达给等着病房外面的宋女士以及一众关心孙先生病情的名流们,宋女士顿时泪如雨下,虽说心
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心碎到难以附加。
“先生……”等到孙先生从麻醉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病房外的人涌进了病房中,宋女士抓着孙先生的手,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
“不哭,是不是我已经无药可医了?”
孙先生通过众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猜测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