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王永泉岂能不知道他的来意,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嘴中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孙传芳坐在了王永泉办公桌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微笑的看着王永泉。“王先生,最近是不是再为兵锋之事犯愁呀?”
王永泉冷哼道:“这还不都是你带过来的!”
孙传芳笑了笑,环顾一圈这里的装饰,红木的桌椅板凳,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颇有一番附庸风雅的感觉,办公桌的一角上还有厚厚的一叠宣纸,看样子,平时王永泉还会写上几个字,是个文人做派。
文人治国,历朝历代,文人的地位始终高过于武将。可在乱世之中,武将的地位便会超过于文人。
军阀将军们最瞧不上的便是文人和书呆子们了。孙传芳也是如此,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王先生,孙某此番前来,并无开战之心,带兵的是周荫人,部队也是他的人,你也看见了,我不过是孤身一人罢了。王先生这股怨气,何必要冲我来呢?”
“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就是冲着福建而来的吗?来,这个给你!”
王永泉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扔在了孙传芳的面前。
“来,拿起枪,对着我的脑袋,开一枪,福建就是你的了,何必这么麻烦!”
王永泉不怕死吗?怕死,可是气急败坏的他,那里还顾得上孙传芳会不会真的开枪,只为出这一口被威胁的恶气罢了。孙传芳拿着手枪,把玩着,笑道:“哈哈哈,王先生,我孙传芳也是个懂礼节之人,不会开枪的,也幸好来的是我,若是换个人,来的是徐树铮,您要是敢这么说话,他可不会跟你客气,恐怕现在的您就是
一具尸体了。在生气之前,来,先看看这个吧,这可是湖北袁兆龙托我带给您的,相信等你看完这个之后,就不会这么生气了。”孙传芳将袁兆龙的电报递给王永泉。
孙传芳与徐树铮在江浙的争斗,只要是不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前提之下,一切形式的争斗都是可以接受的,孙传芳背后有齐协元捅刀子,正面有徐树铮威胁,处境似乎并不太妙。袁兆龙必然要扶持他一把,
当初派孙德祥出面,协调解决了直皖之战的危机,可是徐树铮并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依然还会通过其他的方式来给孙传芳施加压力。
江浙危机并没有因为鄂军的出面而缓和多少,反而是更加错综复杂。
齐协元也认识到了孙传芳的能耐,这小子居然能跟鄂系扯上关系,而且还能让青年军到上海,更不能留下他了!
孙传芳也意识到了“前后夹击”的困境,并且试图针对当前的这种局势,尽可能的做出改变。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伸能屈,既然已经有一次求到了袁兆龙,那么就不在乎第二次求上门。
和权势地位相比,面子算个啥?
袁兆龙自然知道孙传芳的困境,肯定不会坐视不管,需要帮他一把,多少的能够稳住江浙局势。袁兆龙要做一个中间人,为孙传芳的五省联盟,牵桥搭线,尽可能的支持他来做这个“东南王”。
让这只笑面虎,变成一只“华南虎”。
这只华南虎与东北虎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华南虎是袁兆龙一手培养起来的,而东北虎则是纯野生的,野性十足……
孙传芳将目光瞄向了福建,福建在浙江的南边,江苏的势力已经经营的差不多了,若是将自己的势力插进福建去的话,这可就再好不过了,形成对浙江的围堵之势,令徐树铮前后招架不住。
孙传芳的野心可以瞒过曹锟,但是却不敢隐瞒袁兆龙。孙传芳虽然是直系的人,曹锟也是直系军阀的领袖,可却并非其心腹,早晚有一样,等利用完之后,孙传芳会被吴佩孚所排挤,曹锟不会插手去管。
这种卸磨杀驴之事,孙传芳不想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除了口头上的支持之外,曹锟不会给予自己任何一兵一卒的帮助。
而袁兆龙则不然了,他与袁兆龙之间有着切实的利益关系,袁兆龙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他,但是前提条件必然是以袁兆龙的想法为主,一切都要在他的大战略构想之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