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我错了!”
这位军官都快哭了,怎么说话都不对,前前后后挨了两个大嘴巴,大帅的手劲儿还挺大,两个大嘴巴挨上,脑袋里嗡嗡的响。
“大帅,息怒,息怒,别上火。”
孙烈臣打圆场,不忍心张作霖再继续训斥他们。
“大帅,不是咱们太弱,也不是他吴秀才太厉害,而是咱们从一开始的时候低估了直军的部署。您看这地图。”
孙烈臣指着京津地区地图,进攻方向和两军的动态图,在上面都用红笔和蓝笔标的清清楚楚。
“吴秀才这混蛋还真有点本事,他构建了一条环京城防线,要塞据点都被他给提前占据,经营的如同铁通一般,别说是想打进京城了,就是前进一步,咱们都得付出极大的伤亡。”
张作霖拿着军刀,刀鞘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下,怒道:“妈了个巴子,老子不管他吴秀才干了些啥,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要结果!天黑之前,拿不下马庄和长辛店,你们给老子提头来见!”首战不顺,一个据点都没拿下来,这对张作霖的信心是一个极大地打击,严重损害了张作霖的尊严,本以为以12万奉军的威势,两天之内结束战斗,三天拿下整个京城,七天驱逐整个直军在京津地区残兵
部队没有问题,可结果呢,愣是被吴佩孚给挡在了外面。接连的受挫,张作霖唯有骂娘的份儿了。
“西路和中路的攻势均是受挫,六子和郭松龄带的东路军怎么样了?”
张作霖问起来少帅的情况。张少帅和郭松龄带着东路军向直军发起进攻,接连的挫败,张作霖甚至都怀疑起了奉军的真实战斗力,他更害怕听到东路军也是与这两路一样的消息,若是三线受挫,那他张作霖的脸面可就要丢到西伯利亚去了!
12万奉军摧枯拉朽的进攻却并未击垮吴佩孚构建的防线,开玩笑,吴佩孚何许人也,北洋军阀顶级战略家之一,从各方面考虑到了来自于北方的威胁,张作霖做好了进攻准备,吴佩孚岂能不做好十足的防
备。
张作霖作为进攻一方,高举进攻大旗,吴佩孚立足于防反,钢铁防线静候奉军冲击。
经过了与徐树铮一战之后,吴佩孚的战场指挥艺术升华到了一个全新的层级,尤其是在己方实力明显弱于对方的时候,防守反击,是最有效的克敌制胜方法。
击败直军,张作霖信心十足,防住奉军,吴佩孚底气十足,这是一场矛与盾的较量……
“快点儿跑,再不跑就没命了!”
走到了长辛店附近,沿途见到最多的便是拖家带口、收拾家当逃难的老百姓,柏天赐目睹着这一切,可以听见远处隆隆的炮声,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老乡,等等。”柏天赐拦住了一个推着独轮车的中年人,车子上放置着一个筐,筐里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孩童,小脸儿瘦削,黢黑泛着红,似乎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中年人放下小推车,看着柏天赐说道:“我说,这位先生,赶紧跑吧,后面正在打仗,打的可恨了,就在昨天,一颗得有七八斤重的炮弹把我家房顶砸透了,幸好是颗哑弹,不然我们爷俩可就没命了。”
好心的逃难人劝说着这位衣装华丽的年轻人,试图阻止柏天赐前往战区。
柏天赐问道:“谢谢您的好意,我就想问问,除了长辛店之外,还有哪里在打仗?”老乡说道:“哪里还打?哪里不打!都在打仗,马厂、长辛店、固安,都快打疯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前两年,直军跟皖军打了一仗,眼下直军又跟奉军打了起来,也不知坐天下的是直军的人还是奉军的
人。”战争,将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瞬间打破,为了逃避战火,必须走上难民的道路,等打完仗之后,家园,也就被摧残的差不多了,还有家吗?顾不上感伤,顾不上流泪,老乡推起独轮车继续逃命,远离战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