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陈林也考虑过招安这支部队的可行性,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白朗,可结果令他失望,白朗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民主,这支以讨伐袁世凯为目的的起义军一开始最单纯的目的是因为被河南地方政府欺压的太狠,没有活路,不得已而起兵造反,后来民党联系了这支队伍,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收归至民党旗下,不是正统的革命队伍。
白朗将自己麾下的这支队伍当作成了梁山的好汉,官无大小皆兄弟,痛快吃酒,痛快吃肉,大称分金银,白朗向往的神仙快活日子,至于民主是何物,他漠不关心。理念不同,追求不等,陈林也放弃了招抚他的念头。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武昌的发报员坐在电台前聚精会神的翻译着陈林传回来电报代码,确定整理翻译无误之后,将其交到了袁兆龙的手,虽然袁兆龙坐镇武昌,一直未曾到前线去过,但有陈林这个埋伏在白朗军的卧底在,他对白朗军的动态了如指掌。
“都来瞧瞧看,白朗又有动作了。”
袁兆龙看了一眼电报,随手扔给孙德祥,孙德祥与众参谋传阅一番。
袁兆龙说道:“我一直很纳闷,白朗这人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还要兵分两路攻打南漳和宜城,他们的后勤保障以及装备支援难道已经足够让他们一支穷游至湖北的匪军同时发动两场战争的地步了吗?”
打仗如同是在烧钱,对于这个说法,袁兆龙是深有体会,他在湖北同时发动了荆州之战与黄石之战,作为进攻一方,所动用的人力以及装备,还有后勤供应都是处于防守一方的北洋军数倍以,湖北政府账面辛辛苦苦积攒的那点银子,几乎都被打光!
倘若北洋再撑个十天半个月,或者是再有其他援军抵达湖北,恐怕湖北政府财政系统又要被打崩溃了,再度回到那种为了钱而愁白了头发的日子。
孙德祥笑道:“哈哈哈,司令,早听说这个白朗在河南的时候,每当打下一个城池之后,都会干两件事,一是打开当地的粮库,救济老百姓,二是打开钱库,将金银钱财收归己用,当地富豪乡绅也饱受侵害,家财物也多被掠夺一空,想必,白朗自起兵以来,收拢的钱财定是不计其数,恐怕咱们的收入还要多吧。”
“要不,咱们也去当土匪?”袁兆龙开玩笑道。
“哈哈哈,好啊,以后您是湖北的山大王了!”
玩笑归玩笑,说完了笑话,也要考虑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
袁兆龙拿起桌子的搪瓷茶缸,里面泡好一口还没喝的绿茶早已凉透,凉了味道变了,又放回桌。
“白朗因为陈林一人而和他麾下的第一战将张旭起了矛盾,因此而打赌,兵分两路出击我宜城和南漳。行军在外,最忌讳将帅不和,白朗犯了军大忌。陈林的意思是让咱们好好的利用一下这次机会。你们怎么看?”
袁兆龙又问向参谋们,参谋的作用是为主帅出谋划策,提供意见参考,倘若事无巨细都要袁兆龙一个人出主意,做决定,那还要这群参谋们作甚?
虽然袁兆龙心里早有了决断,但还是要听一听参谋们的意见,择其善者而从之,如果有更好的方案,袁兆龙不介意改变想法。
参谋们互相看了看,低头思索,一个叫台云峰的军校出身的参谋说道:“司令,我有一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但说无妨,说错无罪!”
袁兆龙最喜军校学生发言,也极为支持,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台云峰是军校学生,孙德祥要晚一期,属于湖北陆军军官学校第二期的学员,在这个参谋部里习了半年有余,袁兆龙一直注意着每一个从军校里走出来的学生,这个台云峰也是他一直关注的学生之一,在参谋部里议事的时候,他发言最少,却听的最认真,纸笔从不离身,认真学习的态度令袁兆龙极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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