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汐暗暗思忖了一番,“跟你都不能说实情,看来这件事是怪神秘的。只是眼看着天都黑了,我这时候进宫也不妥了,只能等到明日了。”
若非重要的事情,这太子妃应该也不会主动来找自己吧,温悦汐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什么样的事情还搞得这样神秘,连段蔚予都不能告诉。
安睡了一夜之后,温悦汐第二日一早就进了宫。
进了宫门之后,温悦汐一路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正是走着,却见前面云香鬓影的,不由抬眸看去,却见几个宫娥簇拥着一位嫔妃打扮的女子朝着左边的方向走去。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温悦汐还是被那隐约可见的面容惊艳了一下,心中不由暗暗诧异,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个美人儿了?
温悦汐正要走近一看,但是那女子已经被宫人簇拥着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若是搁在平时,温悦汐肯定忍不住好奇要上前打探一番了,不过今日进宫是为了见太子妃,而且她似乎挺着急要见自己的,温悦汐也就不好耽搁了。
一路走到东宫,东宫里的下人见了是温悦汐,立刻就将温悦汐引到了寝殿之中。
“太子殿下,蔚王妃来了。”
“快请她进来。”
原来太子也在,温悦汐更觉奇怪,言诗云要找自己,还会刻意让段怀瑾在场吗?心中这样想着,人已经随着那宫女走进了内殿。
刚踏入内殿,温悦汐就不由微微皱着眉头,这殿内熏香的味道好重。
“你先下去吧。”待温悦汐进来之后,太子便吩咐那宫女退了下去。
而温悦汐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这太子妃是来找自己看病的,此时太子妃正躺在床上,而段怀瑾则是在她的床边站着,神情有些严肃。
不过这就更奇怪了,太子妃生病了,自可以找太医来瞧,为什么非要自己过来看?还是说,太子妃的病不能让太医来瞧?
但愿自己不会惹上一桩麻烦事。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连嘴唇都泛白,如果不是知道太子妃整日呆在深宫里,温悦汐都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伤,导致失血过多。
温悦汐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给太子妃诊脉,反正他们找自己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可是温悦汐这话问完之后,却没有人回答温悦汐的话,温悦汐不由奇怪地看向他们二人,“不知谁能跟我说一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太子妃刚说了一个字就咬住了下唇。
温悦汐心道: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而这个时候,段怀瑾却是轻咳了一声,脸上似乎有些尴尬之色,随后道:“我先出去一下。”
这两个人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温悦汐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这太子妃得的是不能当着男人说的病?
“现在太子妃可以说了吗?”温悦汐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血腥气,难道自己见太子妃这样子太像失血过多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我……”太子妃依旧是说不出口,只不过这次跟方才不一样,方才是不好意思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说,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方便说吗?”
“不是,在我说之前,蔚王妃能答应我件事吗?”
“你说。”温悦汐就知道,这种秘密的事情只有风险的。
“能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温悦汐听到这话并不感到意外,若不是因为想要保密,太子妃也不会舍近求远,不找太医,而非要找自己过来了吧?
庆王却是不管这许多,径直拽起段映湛的衣领,带着怒气道:“先回府再说。”
可是段映湛却哪里肯跟庆王走,直到他们开口答应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青元观的。只见旋身挣脱了庆王的手,兀自向后退了几步,“如果父王和母妃还是不同意的话,那映湛只有继续在这道观里住下去了。”
庆王还要再说什么,却是被庆王妃给拦住,只听得庆王妃低声对自己的夫君道:“王爷,我们到隔壁房间单独说两句吧。”
段映湛一听这话,心中不由一喜,母妃这么说肯定是要劝父王的意思了,看来母妃在心里已经同意了这件事。
庆王又是深深看了段映湛一眼,这才跟庆王妃一起走了出去。
因为段映湛不喜人打扰,所以他隔壁的这几间房都被腾出来了,没有人住,庆王和庆王妃正好可以进去单独说会儿话。
“你要跟我说什么?”庆王也已经猜到她这是要劝自己了。
“映湛这次是认真的,王爷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同意他和许宓的亲事?”
庆王妃不说话,无异于是默认了。
这样的沉默在外面狂风呼啸的映衬下越发让人感到几分压抑,片刻之后,庆王妃才开了口,“我们儿子的性子,王爷您也了解,他一旦下定了决心,肯定是不管不顾的。”这也就是他们一直不敢擅自给映湛定下亲事的原因,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而这一次,映湛也是下了决心的,庆王妃觉得就算再耗下去,情况也不会有所转变,映湛也不会回心转意,倒不如早些答应了他,甚至再把事情闹大。
“可……这太荒唐了,之前映湛和那许宓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却又要再次定亲吗?这要惹来多少议论?而且,许宓她是江湖中人,跟我们实在是格格不入。”当初之所以让他们两个定亲是万不得已了,但是后来他们二人主动商量好了要解除婚约,而且还是飞云山庄那边先提出来的,他们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现在又要重蹈覆辙吗?
“而且,若是我们庆王府重新给许宓下聘,外人会怎么看?好像我们庆王府非许宓不可了,倒显得我们上赶着。”
庆王妃无奈道:“我也不看好映湛和许宓,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王爷觉得继续耗下去,可以让映湛改变心意的话,我也不会有二话,只是这可能吗?”
他们对自己的儿子都太了解了,这一次,映湛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而段映湛在隔壁的房间里等得也有着急,他知道此时自己的父王和母妃肯定在商量自己和宓儿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们最后会商量出一个什么结果……
过了许久之后,庆王和庆王妃终于回到段映湛所在房间,而段映湛微微低着头,尽量遮掩住自己那期盼的目光,庆王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轻叹一口气道:“我跟你母妃商量过了,同意你跟许宓的婚事。”
段映湛此时再怎么掩饰,那嘴角的笑意却也明显泄露了他的心思。
庆王狠狠瞪他一眼,“你要知道这么做会让庆王府陷入什么样的非议之中,我可是豁了我这张脸,以及我们整个庆王府的脸面来成全你。”
“是,儿子知道,多谢父王,多谢母妃。”
虽然心中仍旧有些不满,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也就不会再去后悔,所以对段映湛说话时的语气也是放轻松了些,“不过,搬出庆王府的事情万万不能,这太不像样子了,我跟你母妃绝不会答应的。”
“那可不行。”段映湛这厢刚高兴起来,又是听得自己父王这样的话,不由下意识反驳道。
庆王原本强压下去的怒气,此时又是窜了上来,“你别太过分了,我跟你母妃能同意让你娶那许宓,就已经是退了一万步了,你竟然连这一小步都不退吗?”
自己都已经答应他跟许宓的婚事,他还非要搬出庆王府去住,这要置自己和他母妃的脸面于何地?庆王府唯一的世子却住在外面,岂不是让人家笑掉大牙吗?
段映湛看得出自己的父亲是真生气了,那椅子的扶手都快被他给掰下一块了,只是这件事自己也不能让步,既然自己答应过宓儿了,就一定要做到。
“最起码,我们新婚的前几个月让我们住在外面。父王,我知道您跟母妃是忍着怒气答应我跟宓儿的婚事的,你们对她还有很多的偏见。所以在你们彻底了解她之前,我不希望你们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希望你们彼此都是有一个慢慢的了解,等到那时候,我们再搬回庆王府跟你们住在一起。”
但是此时段映湛说这话更像一个说辞,庆王心中暗想,如果真的答应让他们新婚之期搬出去住,只怕他们根本就不会再搬回来了。
“映湛,你的要求太过了。若是你不住在庆王府,算什么庆王世子?你既不是庆王世子,那跟一个陌生的道士有什么区别?若你坚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有一个出家的儿子,总比有一个有家不回的儿子要好。如果你非要如此,那你便在这里做道士好了。”庆王沉声道。
段映湛闻言不慌不忙地道:“这两者自然是不一样的,就算我住在京城郊外,每日还是可以回京来帮父亲处理王府事务,只是我是个出家的道士,这些俗务,我都是不会再理会的了。不过,父亲若是坚持不答应的话,那我也只有听父亲的话,这辈子只做个道士罢了。”
庆王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狠狠瞪了段映湛一眼之后,立时拂袖离去,庆王妃见状,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样,“你怎么这么犟啊?”说完这话之后,便也是起身快步跟上了自己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