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温悦汐白日里救了她的事情,如今她看温悦汐的眼神也比之前温和了许多,至少不那么刺眼了。
羽阳郡主话音落下之后,温悦汐他们三人一时却都没有开口说话,段蔚予本来就是话少的人,而且段映湛现在避讳着跟这位羽阳郡主接触,最后到底还是温悦汐开了口,“羽阳郡主不必客气,没事了就好。”
那羽阳郡主定睛看向温悦汐,略带着些不解地问道:“我对你明明没什么善意,你为什么还要出手救我?”
温悦汐闻言不由缓缓勾起嘴角,原来这位羽阳郡主也知道她自己的毛病,“没有什么原因,身为医者的本能和责任罢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我的面前死去。”
见着羽阳郡主脸上略有些讶异的神色,温悦汐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一些,“所以,羽阳郡主,纵然是娇弱的女子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虽然我不能跟你一样有强而有力的身体,可以骑烈马,挽长弓,但是我却也有自己的长处。你可以骄傲你的强健,却不能因此而鄙视旁人的柔弱,因为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不是吗?”
羽阳公主被温悦汐的这一番话说的有些羞惭愧。的确,她自小就喜欢骑马打猎、舞刀弄枪,所以格外看不起那些整日里娇娇弱弱,动不动就喊累的女子。在她的眼里,这全是装模作样,惹人怜爱罢了,虚伪恶心得很。
所以她自小就很少跟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接触,更是甚少来京城,她认为京城里的这些小姐们格外地会装柔弱。原本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忍受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了,却没有想到碰上一个极品。
有关于这个蔚王妃的事情,自己之前可也听说过不少,传言有好有坏,自己对这个蔚王妃也很是好奇,这一见,才知晓原来她竟是比自己见过的那些娇小姐们都要过分。
自己一个人乘一辆马车,就是为了睡觉?从京城到行宫里的路程也不算长,难道忍这短短的时候都不能吗?睡觉便罢了,甚至到了地方都不醒来,还要让蔚王把她给抱出来,真是没有见过装成这样的,当着众人的面,她难道一点儿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在那时候,在羽阳郡主的心里,就把温悦汐排为了她心中最讨厌的女子第一位,有手有脚的,不仅让自己的夫君抱自己下马车,还让自己的夫君帮自己剥橙子,手脚难道是摆设用的吗?真是装模作样地博自己夫君的关心,只是这样的关心博来又有什么意思?
正因为羽阳郡主这般讨厌温悦汐,所以才会在温悦汐对她施救的时候表现出那样的惊讶之色来,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真实情绪的人,所以在看这位蔚王妃的时候,想必是十分不善的,她肯定也感觉到了,可是她还是不顾危险地帮自己吸去了毒液。
说实话,当时她给自己治伤的时候,脸上那种镇定有严肃的神情真的震慑到自己了,那一刻她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是,羽阳受教了。”这位蔚王妃真的跟自己以为的不一样。
“也多谢庆王世子和蔚王殿下对羽阳施与援手,若非你们羽阳大概要毒发身亡在山林之中了。”
段映湛连忙道:“其实也就是偶然碰见了,要是换做别人,我肯定也会救的,那个……大家都在等着了,我先入座了。”
段映湛现在是极力想跟这位羽阳郡主撇清关系的,所以说完之后,就径直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那羽阳郡主似乎诧异了一下,这才对段蔚予和温悦汐行了礼,亦是转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而在她离开之后,温悦汐则是在段蔚予的耳边低声道:“对于这个羽阳郡主我还真是喜欢不起来。”她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清高自傲的感觉,好像比别的女子都高一等一样。真是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诚然,女子在骑射之术上能跟男子一较高下,的确是很了不起,但是也没有必要鄙视那些精于女红、书画的女子吧?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反正也见不了几次。”
“这可不一样,如今庆王和庆王妃如此大力撮合她跟段映湛,就连皇后娘娘都掺和到这件事情里了,这门婚事极有可能是能成的,到那个时候,我岂不是得经常跟这位羽阳郡主见面了?”
段蔚予闻言,玩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干脆跟段映湛也断交算了。”
温悦汐含笑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一种无奈又是涌上心头,其实她知道的,段映湛对宓儿有意。
就连此时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羽阳郡主都被温悦汐这样突然的动作给吓一跳,瞬间清醒了不少,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温悦汐,带着诧异和不解。
没多时之后,太医才赶了过来,满头大汗地帮羽阳郡主处理伤口。
段蔚予这才把刚漱了口的温悦汐给拉到一旁,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虽然知道她是救人心切,但是她帮那羽阳郡主吸毒液的事情还是看得自己心惊胆战。
温悦汐冲着段蔚予甜甜一笑,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道:“我知道了。”
段蔚予只能无奈地看她,别看她嘴上答应得这么利索,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她未必会做到自己答应过的。
待那太医帮羽阳郡主处理过伤口之后,羽阳郡主便是被送回了她自己的住处,而这狩猎这并未因这一个插曲而中断,毕竟这秋猎一年一次,这羽阳郡主还没有重要到可以影响皇帝狩猎的兴致。
段蔚予他们继续狩猎,温悦汐也只有老老实实在自己位置上坐着了,不多时之后,那个太医方才走到温悦汐的身边,对她拱手道:“方才真是多谢蔚王妃出手了,若不是蔚王妃即使帮羽阳郡主医治,羽阳郡主怕是性命堪忧,那下官的性命也就不保了,下官多谢蔚王妃救命之恩。”
这次狩猎,皇上只带了自己这一个太医,偏偏到了行宫之后,那位容妃娘娘不知是因为路上颠簸,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开始上吐下泻,自己只要在那里照看着。谁知道这羽阳郡主竟又是在山林之中被蛇咬了,那宫女前去请自己过来的时候,这一路上自己都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来,幸好毒液已经及时被蔚王妃给吸出,不然的话……这羽阳郡主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好说。
若是这羽阳郡主真的性命不保,纵然皇上知道自己分身乏术,责任不在自己,但是为了给平嘉侯一个交代,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有的时候他们这些太医就是被拿出来顶罪的。
“太医不必言谢,我身为医者,这也是我的本分。”当时在旁边的,只有自己一个懂医术的,难道自己还能放着不管吗?
狩猎结束之后,皇帝便是让众人都散了,各自回去换下身上的猎装,准备出席晚上的宴会。
温悦汐和段蔚予也是回到他们的住处,段蔚予进到里间去换衣服,温悦汐则是在外间里坐着闲闲吃着点心,“那羽阳郡主是你跟段映湛一起救下的啊?”
当时人围在那里的人太多,自己也就没有问,不过看他们两个就站在那羽阳郡主的身边,而且自己问那羽阳郡主是什么时候被蛇咬伤的,还是段映湛回答的,既然他这么清楚的话,那当时他应该在旁边才对。
段蔚予的声音从里间里传来,“是映湛先发现的,本来他是想避嫌,让我抱那羽阳郡主出来的,不过我没答应。”
段蔚予话音落下之后,外间里却没了声音,段蔚予却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答应?”
“我就不问。”可是这声音明显带着愉悦和娇嗔的。
段蔚予此时已经换好衣服,从里间走了出去,温悦汐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顷刻之间她已经被段蔚予给抱入怀中,而此时的段蔚予正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目光低垂之处,是温悦汐那粉嫩的、近乎透明的耳垂,段蔚予心念一动,不由凑近含入口中,温悦汐心中一颤,双手不由揪住段蔚予的衣襟。
耳边传来段蔚予轻声低喃的声音,“我之所以没答应,是因为我得为你守身如玉啊,旁的女人我可不去抱。”
说完这话,段蔚予却是转移阵地,吻上了温悦汐细腻的脖颈,温悦汐只是揪着段蔚予的衣襟任他为所欲为,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乱得不成样子。
“皇叔,悦汐……”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节节攀升的热情,偏那人似乎还有急事,脚步匆匆地就走了进来,这人不是旁人,真是极没有眼色的段映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