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弟知道了。”
柳妃一听要把他们移交给大理寺,立刻回过神来,“不,请皇上明察,那毒药不是臣妾的,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给臣妾,臣妾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什么毒药。”
皇帝厌烦地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喊冤,证人证物都有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你还喊什么冤?朕真是没有想到,你们母女两个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说着,皇帝又是看向绮珍公主,“朕知道,这肯定是你的主意,你母妃却是没有这样的打量和心计,你怨恨是蔺玉公主抢了原本属于你的婚事,那朕就告诉你,这和亲的人选,朕本来就属意蔺玉,结果她说她见你好像很喜欢启辰的七皇子,而她不想跟你姐妹相争,因为一个男人生了嫌隙,所以就把这嫁给启辰七皇子的事情让给了你,不然怎么会轮到你?你要怨就该怨那一场大火,若不是有那一场大火,你跟启辰七皇子的婚事也就定下了。”
皇帝气得站起身来,走到那绮珍公主的面前道:“这事儿你确实怨不着任何人,当时你比蔺玉更在发现启辰的七皇子,可却是蔺玉冲进了火海里去救的他,若非如此,那七皇子能跑到朕的面前说非娶蔺玉不可吗?你怨旁人,倒怎么不怨自己当时没有勇气冲进去救了那七皇子?!”
虽然都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相对于绮珍公主来说,皇帝当然更喜欢蔺玉公主,想着好好的一个女儿这都快要嫁人了,竟然就这么死了,而且死状还这么凄惨,面目全非啊……
那绮珍公主跪在地上不说话,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是太奇怪了,那个毒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有人在故意陷害她们母女?可是会是谁呢?她们母女在宫中已经这般惨了,怎么可能还挡着别人的路?唯一有可能诬陷她们的萱贵妃和蔺玉公主都已经死了,究竟是谁陷害的她们?
皇帝此时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们母女,同时摆了摆手道:“带走吧,别在朕明前碍眼了。”
柳妃见旁边已经有侍卫上前要把她们母女两个给拉走,连忙扬声道:“皇上,请皇上明察,毒是臣妾让人给下的,可是那火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且我们当时看到的时候,萱贵妃和蔺玉公主都好好的,根本没有中毒。”这种毒自己是知道的,如果毒发的时候肯定是脸色苍白,嘴唇发乌的,可是当时自己进去殿内看到的的萱贵妃和蔺玉公主面色和唇色都是正常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中毒。
皇帝闻言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她们母女,但是眼睛里全是嘲讽之色,“怎么?见情势不对,就只承认下毒,不承认放火了?那朕问问你们,你们说你们当时进去之后,还跟萱贵妃和蔺玉公主说了话,那火是什么时候放的?当时的宫人都证实,你们是最后见过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的人,那火不是你们放的,难道是萱贵妃和蔺玉公主自己放的?”
“我……这……这火是我跟绮珍进去之前就烧起来了的,我跟绮珍真的什么都没有动,我们也不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柳妃知道自己和女儿肯定是逃不过了,索性把真相给说出来,她觉得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真的没有吃那茯苓糕,不然的话,她们怎么会派人叫她们母女过去呢?而且当时那个宫女已经暗示得还很清楚了,萱贵妃找她们母女过去就是为了说茯苓糕的事情,可见她们是已经发现茯苓糕里被人下了毒了。
待到柳府把这些一五一十跟说了,段蔚予却是冷声道:“可是皇后宫中小厨房里的人也已经证实了,现在留下的茯苓糕的确是少了两块,跟那个宫女的证词是一样的,可见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的确是各自吃了一块茯苓糕。你现在又说萱贵妃找你们过去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茯苓糕里有毒的事情,且不说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们既不去找太医,又不把这件事禀告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正常的吗?我知道柳妃娘娘你急于摆脱杀害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的罪名,可是这样的谎言的确有些太拙劣了,皇后宫中的人会跟萱贵妃宫中的人联合起来,一起诬陷柳妃你吗?”
“这……那个宫女肯定是说谎了,她……”
“够了,真是语无伦次,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不仅在糕点里下毒,明明看到起火了,还见死不救,甚至连告诉旁人一声都没有,就等着她们烧死是吧?既然要为自己开罪,也为自己编个好点的故事行吗?真是愚蠢!”
皇帝已经非常之不愿意看到这两个人,于是赶紧让人去拖了下去。
柳妃喊冤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皇帝这才坐回位置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孽啊。”
段蔚予没有吭声,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片刻之后,皇帝才抬眸看着他道:“启辰来的那几个使臣,也肯定是在等着消息呢,你先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一下,他们势必还要写信回启辰请启辰的皇帝来定夺,等到那时,我们再商量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和亲的公主死了,那这婚事是继续呢?还是就此作罢呢?如果继续的话,就只能再选一个公主了,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终究是有些不祥……
“胡说!”柳妃跪在地上立刻叫屈,“皇上,她这都是胡说八道,臣妾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是她在诬陷臣妾。”
“诬陷?”皇帝冷冷看着柳妃,在他看来,如今这柳妃也不过是在狡辩罢了,在这皇宫里,最想要萱贵妃和蔺玉公主死的就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了,如今证人和证物都有了,她们母女也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就算你指使宫女给萱贵妃不喝蔺玉公主下毒的事情暂且抛开不说,今日你与绮珍明明进去殿内见过萱贵妃和蔺玉公主,那个时候萱贵妃和蔺玉公主已经吃了有毒的茯苓糕,正是毒发的时候,可你们母女二人出来之后为何没有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还是说那火根本就是你们放的?!”
“冤枉啊,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这声冤枉的确是发自肺腑的,那火的确不是她们母女两个放的,她们进去的时候,就看道内殿里起火了。
但是这话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因为她们之前已经跟皇上说,她们进去的时候还跟萱贵妃和蔺玉公主说了话,但是那火的确不是她们放的啊。
“如果真的是冤枉的话,”皇后语气嘲讽道:“那今天的事情也未免太凑巧了些,偏偏萱贵妃和蔺玉公主临死之前最后见的人是你们母女两个,这一点萱贵妃宫里的许多宫人都可以证明,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火是她们自己放的吗?萱贵妃母女自己把自己烧死的?”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很可能是意外着了火。”柳妃低声道,事实上,当时她们进去的时候,的确很像是意外失火。当时萱贵妃和蔺玉公主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似乎是睡着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起火了。
而段蔚予此时却是沉声开口道:“不可能是意外着火,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的尸体是在地上被发现的,而且是面朝下,我们之前想的是,或许她们是想要往外爬,但是没有爬出来就……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们应该会大声呼救的,可是我们问遍了萱贵妃宫里的所有下人,没有任何人听到呼救的声音,其间有几个下人都有从主殿经过,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直到有浓烟从大殿里冒出来,这才有人发现里面起火了。所以,我们想着,之所以没有人听到任何呼救声,大概是萱贵妃和蔺玉公主根本就没有呼救,或者说她们根本没有办法呼救,因为她们当时已经中了毒。”
事实上,柳妃和绮珍公主当时进去的时候,看到的的确是萱妃和蔺玉公主,但是她们离开之后,萱妃和蔺玉公主已经悄悄离开,代替她们躺在地上的是两具跟她们身形相像的尸体。
所以柳妃和绮珍公主才会觉得奇怪,如果当时她们进去的时候,萱贵妃和蔺玉公主已经吃了茯苓糕的话,那她们那个时候应该是已经毒发了,可是当时进去的时候看到的萱贵妃和蔺玉公主却并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反而更像是睡着了。而且当时她们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怎么尸体却是在地上被发现的?那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呢?
但是不管她们怎么想,在旁人看来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的死肯定跟她们母女两个脱不了关系了。无论是茯苓糕里的毒,还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都跟这母女两个扯上了关系,要说她们不是凶手,只怕也没人信。
皇上闻言静默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柳妃和绮珍公主,然后才道:“先把柳妃和绮珍公主软禁起来。”
此时的皇上也是焦头烂额,失去了一个妃子和一个女儿,启辰那边还等着回音,柳妃和绮珍公主又是一个劲儿地在这里喊冤……
这般一折腾,天都黑了,温悦汐和段蔚予也是离开皇宫,回到了蔚王府。
他们一回去,段蔚予就把谷易游给招到了书房,“人送走了吗?”
“已经送出京城了,我们的人一直护送着,王爷不必担忧。”
段蔚予点了点头,这本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们已经精心计划了好久,轻易不会出差错的。
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以为已经烧死的萱贵妃和蔺玉公主已经离开了京城,段蔚予帮他们找的地方在南方,那里山清水秀,想来她们母女两个应该会喜欢的,而且那里远离京城,也不会有人认出她们来。
晚上温悦汐躺在段蔚予的怀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刺激,我们竟然从皇宫里把两个大活人给换了出来,蔺玉终于过上她想要的日子了,只是可怜了那启辰的七皇子溥承蕴,我感觉他是真的喜欢蔺玉的,只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