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汐皱起眉头,沉声道:“先等一下。”
话音落下,她的手就探上了柳含菱的手腕,面上的神情似乎很是不解,“不可能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呢?”
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把脉出了错,温悦汐一直反复不断地试着给柳含菱把脉,左手右手都试过了好几次,“怎么会这样呢?”温悦汐不住地在口中喃喃道。
“蔚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含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杨夫人不由问道。
而柳含菱亦是紧张地看着温悦汐,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生了什么病?
温悦汐这才看向杨夫人,“不是柳小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而是……”她刻意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过来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柳小姐这脉象……她还是一个处子啊。”
一句话落下,顿时惊呆了众人,在场的人哪个心里不清楚,今日吕夫人和吕家少夫人之所以会来杨家下聘,就是因为吕家少爷和柳小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还是那日杨夫人寿宴的时候,柳小姐自己说的,如今蔚王妃又说柳小姐仍是处子之身,这……究竟谁说的是真的,谁在说谎?
蔚王妃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说谎,她跟这件事又没关系,难道她会为了帮顾清雨而故意说谎?而柳小姐也不会自毁清誉吧?在场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你胡说!”柳含菱一下子变了脸色,把自己的手从温悦汐的手中抽了出来,“诊脉怎么可能诊出这种事情?”
“怎么诊不出?柳小姐看来还是不太了解医术上的事情啊。不过,既然柳小姐你怀疑是我诬陷你的话,那在场还有那么多夫人呢,大家也都是过来人,不如几位夫人帮忙验一验柳小姐究竟是不是处子好了。”
柳含菱自然是不同意,“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让你验。”
“既然不让验,那你就承认你还是处子好了,你凭什么说我诊错了脉?我可不能随便你来诬陷。究竟是谁在说谎,一验便知,有什么不敢的?还是说……柳小姐,你根本就是心虚。我真是好奇,既然你亲口说你跟吕家少爷一起睡了一夜,说你失身于吕家少爷,为什么你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温悦汐的语气中带着凌厉,柳含菱的心中一阵阵地发颤,她当然不能让这些夫人来验自己,因为自己的确还是处子之身,那天晚上,吕棋睿喝醉之后,躺在床上,根本一点意识都没有,无论自己怎么做他都没有反应。结果,自己就只好装作已经失身于他,事实上,自己的的确确还是处子之身。
“我……我毕竟是柳家小姐,怎么能随意让旁人验看我的身子?”
“随意?这也不随意吧?难道你认为在场的这几位夫人都配不上来验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句话,你究竟敢不敢验?”
柳含菱自然不敢回答,吕夫人脸色已经非常之难看了,她本来就不喜欢柳含菱,此时看她的样子,心中已然明白了些什么。
“柳小姐,我觉得还是验一下比较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儿子毁了你的清白,我们也诚心诚意地上门来提亲了,我想,如果你说谎的话,这对我们就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柳含菱心中胆怯,但是面上却越发凶狠,“你们把我当什么,说验就验吗?仗着我父母都不在,就欺负我吗?”
吕夫人闻言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杨夫人,“杨夫人的意思呢?如今柳小姐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京城,您是柳小姐的长辈,出了这样的事情,您说该怎么办?”
杨夫人一时有些犹豫,只听得温悦汐道:“反正这个理我肯定是会挣回来的,如果你说在场的这些夫人没有权利验你的话,那我便带你去皇宫里,那里可以有专门的嬷嬷,到时候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杨夫人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蔚王妃这意思是要闹到皇宫里去啊,这对自己的夫君的影响可太不好了,心思一定,杨夫人点头道:“既然蔚王妃和含菱各执一词,我也同意验看一下,含菱,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没有说谎,姑母会替你做主的。”
杨夫人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因为柳含菱而得罪蔚王妃,而且她也觉得柳含菱明显有些心虚,估计蔚王妃说的都是真的,她大约是真的撒了谎。从那天她故意闹得众人皆知这一点来看,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杨夫人的寿宴也因为柳含菱而彻底被毁掉,杨夫人的心里也正是埋怨柳含菱呢,如今既然蔚王妃已经开了口了,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帮柳含菱说什么了。如果柳含菱真的是在说谎,故意诬陷吕家公子,那这可就太过分了。
“姑母,我……”柳含菱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现在自己求助这个表姑母也没用,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之所以会留自己在杨府里住,也是那日寿宴之后,事情传开了,她不想惹人非议,所以才让自己住在杨府之中,实际上,她对自己也没什么感情。
吕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柳含菱,这才对杨夫人道:“为了以示公平,杨夫人也得在场才好。”
一直扶着顾清雨回了房间,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回房之后,顾清雨拿起自己未做完的衣裳沉默地继续着女红,而吕棋睿在一旁时而坐着看书,时而起身踱步,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的模样,可是顾清雨就只当是没看见。
吕棋睿终于忍不住,走到顾清雨的面前道:“清雨,你不要这样,我说过我不会纳妾就是不会纳妾,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你也不必这样来惩罚我吧?”
顾清雨这才抬眸看向吕棋睿,“惩罚?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那柳含菱虽然脾气是差了点儿,但是人长得美,年纪还小,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脾气差,以后可以慢慢磨一磨她的性子,将来会好的,这样的女子娶进门,怎么样也不算是惩罚吧。”
“清雨,你一定要这样说吗?”
顾清雨心道:我不这样刺你,你怎么会记住这次的教训?只当是给你的惩罚吧,谁让你误会我跟蔚王殿下有什么,你也该好好气一气才行。
心中这般想着,顾清雨的面上却是一脸的冷淡,“我并不觉得我说这话有什么问题。”
顾清雨虽然回到了吕家,也说自己已经原谅了吕棋睿,但是吕棋睿却觉得这才是真正侧惩罚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顾清雨回来之后,不仅对他非常冷淡,而且对于迎柳含菱进门这件事,她似乎非常热心,感觉比自己的父母还要心急。而吕棋睿只能干着急,却什么都不能做。
顾清雨越是这样做,吕家二老心中对她的愧疚就越深,所以对顾清雨也就格外地好。
“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明天就去杨家谈迎柳含菱进门的事情吧。”顾清雨道。
吕夫人点头,“嗯,就这样定吧。”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爹娘说一下。”
“你说。”吕老爷和吕夫人现在只想补偿顾清雨,所以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答应。
“我想着柳小姐之前毕竟也是极有身份的,虽然现在……但是好歹也别让她觉得我们慢怠了她,所以我想着明天也请蔚王妃一起去杨府,帮我们做个见证,也好显示我们吕家对这件事的重视。”
“可是蔚王妃能愿意吗?”能请到蔚王妃做见证人,的确是件荣耀,只是蔚王妃她应该不会同意这种事情吗?只是纳妾而已。
“这个不必担心,毕竟我跟蔚王妃之前有一些交情,如果我去请她出面帮忙这件事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清雨,其实你……真的不必做到这样的,你心里也难受着。”
顾清雨笑了笑,“没关系,反正都是为了吕家好嘛。”
事情商定,顾清雨由侍女扶着走了出去,顾老爷这才对顾夫人道:“清雨这孩子啊,打小就是这样懂规矩、识礼数,这件事本不该让她来操心的,可是这孩子却……是我们吕家欠了她。”
吕夫人也是道:“清雨的确是很好,我现在就担心柳含菱进门之后会欺负她,那柳含菱是什么人我们心里也都很清楚,这件事她肯定也是耍了手腕,我们儿子也算是被她给设计的。能豁出去做出这种事情来,将来清雨只怕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我说,以后等那柳含菱进了门,你好好调教一下她,磨一磨她的性子,在我们吕家她可不是以前可以任性妄为的柳家小姐了,如今没了臻贵妃的撑腰,他们柳家又没落成如今这样,想来她也不敢怎么样,你尽管调教她就是。”
吕夫人点头,“也是,有我们在,量她也不敢欺负清雨。尤其是清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可千万不能让她靠近,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
……
到了次日,顾清雨便是去了蔚王府接了温悦汐同去杨府商议纳妾的事情。
坐在马车上,温悦汐看向身旁的顾清雨,“今天去的人多吗?”
“我已经说服我婆婆带了跟她关系不错的官家夫人过去,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也足够了。”
温悦汐点头,“这些夫人凑在一起最喜欢聊些旁人家的长长短短,有几个也就够了。”
说罢,温悦汐不由笑着道:“怎么?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吕少爷竟然不去吗?”
顾清雨闻言亦是淡淡笑了,“他正在家里生闷气呢,说是要离家出走。”想起今天早上自己离开的时候,他满脸的铁青色,顾清雨就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