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皇子为什么要对承蕴下杀手?”
“这个……你就要去问你们启辰的二皇子了,不过现在他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你想问只怕也是问不到了。”
司空禹闻言奇怪地看着段蔚予,“怎么溥承蕴跑了,你却好似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是你们把他逼到这个境地的,难道你就不怕他找你们报复?”
段蔚予闻言嘴角勾起讽刺一笑,“他要找谁去报复还不一定呢。”
比起自己来,溥烨然对启辰皇帝的恨只怕多了几倍还不止,任是这世上的哪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要置自己于死地,只怕心里都会涌出无限的恨意。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溥烨然逃出去之后,肯定是要回启辰闹个天翻地覆的。在他成功对启辰皇帝施行报复之前,还不会有时间来找自己和悦汐的麻烦。
司空禹不由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侯爷,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你说了,剩下的都是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跟你说,如果小侯爷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请离开吧。我们之间这样尴尬的关系,实在也不便多留你。”说完这些,段蔚予便是唤来了下人,送司空禹离开。
司空禹跟着那下人往蔚王府大门的方向走,只是刚刚走出没有多远,只见一个身影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司空禹亦是习武之人,下意识地警觉起来。
只见那身影在他的右侧停了下来,从她的装束来看,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好快的身形,司空禹不由在心中暗暗估量这女子的武功,同时心中涌上意思疑惑来,怎么蔚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个女子?看着又不是像是侍女,还蒙着脸。
“你是谁?”女子先开了口,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
“你又是谁?”
不等一旁的下人开口,女孩子就抢先道:“我是一个被蔚王妃下了毒药的可怜女子,你不知道这蔚王妃有多恶毒,竟然对我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下手,这般折磨我……”说着,这姑娘便是垂眸欲泣。
站在司空禹身边的那下人见状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就别惹是生非了,分明是你自己派人刺杀我们王妃,我们王妃这才给了下了药,除此之外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原来是你。”司空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原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引诱男人去刺杀温悦汐的女子就是她啊。掌下运气,霍然朝着那姑娘招呼而去,佟芷婧没有预料司空禹会霍然发难,没有防备之下,差点给司空禹给击中。
她亦是迅速反应来,与司空禹对上了招儿,同时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个人有毛病啊?我跟你有什么仇?话还没说上两句,你就朝我动手,你脑子有问题啊?”自己还不知道他是谁呢,他就跟自己动手,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里有什么问题吗?
“爷我今天就是气不顺,拿你连连手不行吗?”司空禹从小便是个小霸王,哪里会听面前这个小姑娘说什么,一劲儿地进攻。
但是很快他就惊讶地发现,虽然面前这姑娘从声音来判断年纪不大,但是武功却是不弱,准确地来说,不止是不弱,而是很高,最起码比自己的武功要高。
这就让他心中更加纳闷了,她这女孩子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高深的内力?
佟芷婧渐渐占了上风,像是耍猴子一样地耍着司空禹,口中笑着道:“就你还敢跟我对招,看我不把你打成肉饼。”
司空禹在启辰的京城那也是一霸,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此时听得佟芷婧这样说,心中不由火起,招式越发凌厉起来,但是佟芷婧的武功显然比他高出许多,这些招数佟芷婧都能轻松化解,司空禹越发气恼,想着要怎么才能制服她,转眼看到她的脸上蒙着面纱,心中不由暗道:这小姑娘说话那般嚣张跋扈,脸上却蒙着面纱,想必是长得极丑。你越是要遮掩,我就越是要揭穿你,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原本要打在佟芷婧肩颈出的手,却转而朝着佟芷婧的面门而去,佟芷婧见状心下大惊,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司空禹的手已然触上她的面纱,微一用力,便是把那面纱从她的脸上扯下,顿时露出一张溃烂得恐怖又令人恶心的脸。
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司空禹都不禁被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两步,天啊,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简直没法儿看,这也太恶心了吧。
而佟芷婧则是快速捂上自己的脸,厉声呵斥道:“不要看!”
听到这声呵斥,司空禹才反应过来,手里扬着那面纱脸上满是笑意,道:“我道你这小姑娘大热天的为什么要蒙着面纱呢?原来是因为要遮丑啊,天啊,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丑的人,简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呢。你是怎么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的?若换了我是你,早就跳河自杀了,哦对了,我忘了,你已经跳河自杀过一次了,怎么?你也嫌自己长得太丑了,没有脸再活在世上了吗?”
“住口!我才不是长得丑,而是那个女人给我下了毒,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一旁的绿弗抬眼一看,脸上亦是露出意外的神情,这不是启辰恭阳侯府的小侯爷吗?他……绿弗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温悦汐。
“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启辰的京城来到这里,可不是短时间内的事情。
司空禹却没有回答温悦汐的话,只是道:“先让大夫给你诊脉吧。”
绿弗闻言眼神询问着看向温悦汐,见得温悦汐冲她点头之后,这才请了那大夫在温悦汐的床前坐了下来。
只见那大夫伸手探上温悦汐的手腕,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温悦汐瞥见那大夫脸上也有些紧张之色,便是轻声开口道:“先生不必顾虑,直说就是。”
这大夫原是被司空禹给找来的,他当时还不知是给蔚王妃诊脉,一直到方才进了蔚王府的大门才知晓事实。这蔚王妃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了,据说已经有不少的大夫上门给蔚王妃诊治,可是没有一个大夫能诊出蔚王妃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就连宫中的太医也是一无所获。自己本来没想蹚这趟浑水,如果早知道是来给蔚王妃看病,自己就不来了,给权贵们瞧病,那都是要冒着性命之危的。
“请蔚王妃恕草民无能,诊不出蔚王妃您脉象的异常。”之前听传言的时候还有些怀疑,什么样的病竟会诊脉都诊不出,现在他却是相信了,看蔚王妃这样虚弱的样子,可是脉象却很正常,传言没有错。可这也太邪乎了,脉象是正常的,身体却虚弱成这个样子,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意料之中的回答,温悦汐淡淡道:“之前的那些大夫都是这样说的,我自己也是大夫,所以,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那大夫闻言心中不由暗道:这蔚王妃倒是跟传言中不一样,一点儿没有嚣张跋扈的样子,无论是脸上的神情,还是说话的态度,都是非常温和的。
只是,既然自己诊不出什么来,那接下来……他不由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司空禹,自己可以走了吧?只是也不知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只说要请自己上门诊治,自己还以为他的家里人生了病,谁知道他竟会把自己带到了蔚王府。
从方才他跟蔚王妃说的话来看,他跟蔚王妃是认识的,既然如此,那这位公子的身份也一定是相当显赫了吧?
司空禹见状,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口中不耐地道:“行了,你走吧。”
那大夫闻言,也便是告辞离去了,绿弗赶紧招来侍女把这位大夫给送了出去。司空禹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之间似乎有些尴尬的不安。
终于还是温悦汐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来的?”就算他听到消息之后,立刻从启辰赶过来,也不至于这么快赶到的,很显然,他之前就已经来到昊黎了。
司空禹微微低着头道:“你那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到吗?”
温悦汐默然了片刻之后,看着司空禹道:“既然当时都已经到了,为何不来道一声贺呢?”
“我过来可不是为了给你们道喜的。”
收到喜帖之后,原本他是不想来的,但是后来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那天昊黎的京城好热闹,所有人都在谈论着他们两个的婚礼,而自己却最终也没踏进蔚王府的大门。谁知道自己刚离开这里回去启辰,就在路上听到了她生病的消息,再也没有办法安心上路,就只好又折返了回来。
“你的师父不是妙毒夫人吗?连她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病?”
温悦汐摇了摇头,“我师父亦是不知道我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虽然温悦汐面上一副坦然之色,但是在面对司空禹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尴尬,“多谢小侯爷的关心,但是,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两个最好还是不见面得好。”有的时候被一个人记挂在心里也是一种负担。
司空禹听到这话,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儿,想他司空禹在启辰虽不说是呼风唤雨,但也没有被人嫌弃到如此地步,自己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子,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折磨的过程。他想自己大概是这天底下最悲催的男人了,先是以为她是个男人,后来终于发现她是女人了,却原来是自己的仇人之女,最痛苦的是,他愿意把这些全都放下,可是却得知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早已有了心爱之人,这样的经历天下间,只怕仅自己一人了。
想到这里,司空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自嘲地道:“是,我这个人就是犯贱,明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却还是巴巴地跑了过来,听说你生病的消息,一刻都坐不住,连夜折返回来想要看看你,可这一切你大概只当作是笑话。”
“我没有当作笑话,这世上任何的心意都很珍贵,只是有的心意是不合适的。你心里也很清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而言,我们两个最好是不要见面的。”
司空禹闻言沉默,这个道理他未尝不懂,只是懂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侍女们见礼的声音,“王爷。”
片刻之后,段蔚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司空禹站在这里,他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看来是已经知晓司空禹到来的消息了。
“小侯爷,稀客,有失远迎。”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段蔚予心里很清楚,司空禹这个情敌在温悦汐的心里是远没有什么分量的,但是有这样一个男人时刻觊觎着他的丫头,心里自然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