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来刺杀王妃的。”
温悦汐正是抬手揉眼睛,听到谷易游说的这话,顿时停下了动作,“又是来杀我的?”言罢,自嘲一笑,“看来恨我的人还挺多的,一个个都憋着劲儿想要杀我。”
“想过去看看刺客吗?”
“走吧,既然人家来都来了,怎么样也要见上一面才好。”
温悦汐过去一看,又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听说,你是来杀我的?”
那男人恨恨地看着温悦汐,“杀的就是你,恶毒的女人。”
“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认识,但是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婧儿的姑娘吧?”
温悦汐明白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又是一个被她蛊惑来送死的。行了,也不用再问什么了,直接把他送去跟焦浩空呆在一起就是了,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那男人一头雾水地看着温悦汐,“焦浩空是谁?”
“你的情敌。”温悦汐不耐烦地道。
谷易游闻言不由看向站在温悦汐身边的段蔚予,眼神中露出询问之色,只见段蔚予冲着他点了点头道:“照王妃说的话做,把这个人跟焦浩空关到一起去。”
谷易游暗自心道:连名字都不问一下吗?人家好歹也是来行刺的,这也太不当回事儿了吧?
但是口中却也是恭敬应道:“是,属下这就把人给带走。”
温悦汐却又是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谷易游顿时回头看她,王妃想起来要问一下人家的名字了?
“我今天刚给你的毒药你带在身上呢吧?在他身上抹一点,既然都关在一起了,不能光一个人恶心啊,既然同时被人忽悠的白痴兄弟,那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对。”
谷易游顿时苦了一张脸,自己才想起来,等会儿自己押这个人进去焦浩空呆的房间里的时候,岂不是要看到他那张已经烂掉的脸?!
“是,属下知道了。”
看着谷易游垮着肩膀把那个人给带走,温悦汐不由含笑道:“谷易游也挺不容易的,不知道他待会儿看到焦浩空的那张脸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为段蔚予则是淡淡道:“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这件事里他也有错。”
正在说话间,一阵夜风吹来,段蔚予伸出胳膊把温悦汐给揽入怀中,“走吧,我们先回房去吧。”虽然已近夏日,但是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的。
沐浴过后的温悦汐坐在那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开口道:“现在看来,那个婧儿似乎根本不在乎我们知道是她在背后搞鬼,她这样做很明显是在挑衅了。”
既然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又那有本事,那不会不知道蔚王府有多戒备森严,以方才那个男人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靠近自己,更别说是刺杀了。她明明知道刺杀不会成功,却还是蛊惑了那男人过来,除了挑衅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此时段蔚予站起身来,走到温悦汐的身后,取过她手中的素巾,细细地为她擦拭着头发,同时开口道:“很显然,她已经知道焦浩空被我们抓住了,或者,当初焦浩空行刺的时候,她根本就在旁边看着。”
“这种感觉真讨厌,她在暗,我们在明,她随便想做什么,可是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乱动。”头顶传来段蔚予的声音,带着某种特殊的暗哑。温悦汐顿感疑惑地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对,温悦汐脑海里刹那间闪现什么,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以段蔚予的角度,从上往下看……
温悦汐顿时害羞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从段蔚予的手中抢过素巾,“不用你帮我擦了,我自己来。”
段蔚予见状不由微微一笑,上前抱起温悦汐,“做了就得负责,现在害羞可晚了。”
“等一下,现在不是在说那个婧儿的事情呢吗?还没说完呢。”以前的自己哪里能想到,这蔚王殿下一旦开窍,却是这般……吃不消,有些怀念以前那个,连自己吻他,他都会害羞的蔚王殿下呢。
“你觉得在这个时候,再谈论别的女子是一件合适的事情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你说那个婧儿是冲着我来的,可倒觉得她是冲着你来的。那般想要留在蔚王府,怕不是看上了你。”
“什么怎么说?”许宓不解地看着温悦汐。
“关于你要离开的事情啊,他难道没有说什么吗?”若是许宓这么一走,那解除婚约的事情不就成定局了。
许宓摇头,“反正我们也就快解除婚约了,我离不离开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
“宓儿,你喜欢段映湛吗?”
“咳……咳……,你说什么?”许宓咳嗽得脸都红了。
“我问你,你喜欢段映湛吗?”温悦汐的语气并不是随口开玩笑的那一种,而是非常认真的。
可是许宓却故意玩笑道:“悦汐,你别问这么吓人的问题好不好?心里怪发毛的。”
“宓儿,胆小可不像你了。”说着,温悦汐可以地叹了一口气,“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许宓仰面想了片刻之后,才幽幽道:“这话应该是对男人说的吧?”
“领会深意即可。”
“所以,你到底打算把那个焦浩空怎么样啊?真的要他在城楼上自刎谢罪?”
“还没想好,”温悦汐托着下巴想了想,“或者能用他的性命交换些什么好东西,就你所知道的,那什么峒阳派有什么宝贝没有啊?”
“宝贝?我觉得他们后山桃树上结的桃子挺好吃的,你要吗?”
明知道许宓是刻意扯开话题,温悦汐也只作不觉,这种事情自己点到即可,其他的也只由她自己去决定了。
温悦汐送了许宓回平晏侯府,又陪她聊了半晌,这才回去了蔚王府,她这厢刚一踏进大门,就见谷易游迎了出来,满脸的殷切,“王妃您回来了?”
温悦汐戒备地看了他一眼,“干什么对我笑成这样?”
“王妃,您给那焦浩空下的毒是什么毒啊?能送给我一点儿吗?”
温悦汐闻言顿时了然,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问道:“烂到哪里了?”
“整条手臂都已经没法儿看了,现在脖子也开始了。”
温悦汐点了点头,“很快就会蔓延到脸上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在刚吃过饭的时候去见他。”很容易吐的。
“是,属下知道了。那……毒药……?”
“行,等会儿去找我拿吧。”
谷易游顿时笑着冲温悦汐拱手行礼,“多谢王妃。”
“对了,等会儿让人多拿几面铜镜到那位焦公子的房间里去,如果不够的话,再去多买些回来。”
谷易游闻言心道:这王妃整人的办法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王妃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最好能让那位焦公子时刻都看得见他那烂到恐怖的脸,谷易游光是在脑海里想想那场景都忍不住浑身一抖,这以后恐怕要成为那焦公子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阴影了吧?
到了晚上,温悦汐和段蔚予二人正要吃饭,谷易游快步走了进来,冲着他们二人拱手道:“焦浩空说想要见王妃。”
话音刚落下,温悦汐就果断地道:“我才不去见他,尤其是这个时候,太影响胃口了。他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就是那毒药的事情,他说他以后甘愿替王妃您做任何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只希望王妃能把解药给他。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能不能把铜镜都挪走?”
“不能。”温悦汐坚决道:“解药不给,铜镜也不挪,就搁在那里。他现在不是被绑在椅子上吗?别忘了在他的正前方摆一面大的,照得很清楚的那种。”
“是,已经按王妃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房间里的每一面铜镜都有仔细调整过位置,确保无论焦浩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能准确无误地看到他的那张脸。
“那饭菜……”
温悦汐无所谓道:“饿一两顿没事的,还是说你自愿进去替他送饭,并且喂给不能动弹的焦公子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没意见了。”
谷易游闻言连忙摆手,“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而已,问问而已……那,如果王爷和王妃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先退下了。”言罢,便是逃命似地快步离去了。